“而你”子妤顿了顿,又恢复了几分认真的语气:“若继续这样拒绝她的好意,那你就太混蛋,太不像个男人了|
没想到子妤会在最后两句直接对着自己骂了起来,一向温文尔雅的司徒少卿愣住了,片刻之后才仰头不顾形象地大笑起来:“哈哈,骂得好,骂得好,骂的真好”
或许是笑得太过放肆,司徒少卿突然捂住心口的位置喘气起来,一下接着一下,好像无法呼吸似地。
子妤看在眼里,吓得赶紧过去扶住他,伸手轻轻从上到下抚着他的后背,再带了他回到座位坐下:“你怎么样,没有关系吧,要不要我去叫塞雁儿过来,或者让人叫大夫”
摆摆手,脸色几近透明的司徒少卿阻止了花子妤,好几个呼吸之后终于逐渐平息了起来:“没......没关系,刚刚太过得意而忘形,差些喘不上气。休息......休息一下便好,放心吧。”
看在眼里,子妤脑中前世的记忆自动浮现了出来。以前外婆书店的隔壁是一家杂货铺,铺子老板的儿子也是这样,一大声说话或者稍微动的厉害了,就会喘气不停,也是打娘胎里带出的病根儿。
子妤记得,这种先天性心脏病除非极小的时候就做手术,否则,一般人都活不过二十多岁。在这个时代,能够不靠手术,只靠汤药,这个司徒少卿能够活到二十三岁,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子妤见他脸色稍微恢复了丁点儿血色,终于不那么担心了,便斟了杯茶递过去:“来,喝口热茶吧。”
“夫君夫君你怎么了可是又犯喘了?”
刚安顿下来,却听得塞雁儿极为焦急的声音在院门外响起。
“是四师姐。”子妤一听,却发现塞雁儿只是在门边张口大声地问着,却不见人进来。
苦涩一笑,司徒少卿摇摇头,手高高地扬了扬。结果不到片刻,不知从哪里窜出个黑衣壮硕的男子,面色木然地走过去拉开了院门。
“进来吧。”司徒少卿面含浅笑地看着急得在门外跺脚的塞雁儿,心底没来由一阵暖意油然而生。
脸上一闪而过一抹惊喜,塞雁儿看了看那开门的黑衣男子,又看了看高高在上笑着望向自己的司徒少卿,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妾身......真的能进来?”
看到司徒少卿对自己点头,欢欣如这红梅花儿一般明艳的笑意在塞雁儿脸上绽放,一边小心地提步而进,一边忍不住四处环顾了一下:“妾身在外守着,听得夫君有异,所以才放肆地打扰了此处的清净,妾身恳请夫君原谅。”
亲自步下台阶,司徒少卿伸手将塞雁儿的手腕握住:“你不过是关心我罢了,何来罪过?而且你是我的妻子,这争春园虽然我下过禁令不得靠近,你却是例外的,明白吗?”
似有晶莹的眼泪含在眼眶中打转,塞雁儿反手将司徒少卿扶住,却把脸转向了花子妤:“子妤,无论你先前和我夫君说过什么,我都要谢谢你。”
“师姐,你这可就见外了。”子妤眨眨眼,看到这夫妻两人终于打破隔阂迈出了第一步,脸上也随即堆上了满满的笑意:“司徒少爷待你如此情深意切,关我这个外人什么事儿?倒是这里茶点具备,四师姐不如留下陪你的好夫君说说话,我就不打扰了,还得回去准备戏服和明日献演的事宜呢。告辞”
相携在高台上的两人相视一笑,看着花子妤悠然而去的背影,各自心头都有不同的感慨和体味。
特别是塞雁儿,原本心里头淡淡的嫉妒,此时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不过短短的几柱香时间,司徒少卿就能邀请自己进入这片禁地,他开启的,不仅仅是这争春园的大门,而是那扇对着自己紧闭已久的心门。
脸上洋溢着无比幸福的笑意,斜斜将头靠在司徒少卿的肩头,塞雁儿喃喃道:“夫君,明日一定要好好打赏子妤,算是妾身的谢意。”
“不用你说,我自有安排。”司徒少卿也笑意柔和,透过并不高的围墙,目送着花子妤消失在另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