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塞雁儿这么一说,子妤一时语凝,只好笑着将她亲昵地挽住:“四师姐就别打趣儿师妹了,师妹答应师姐,要怎么补偿都行,可好?”
“这可是你说的。”塞雁儿一副计谋得逞的样子,笑得很是风情万种:“还有几天是我夫君的寿辰,想请了你过去唱一场,如何?”
脸上表情不变,子妤替塞雁儿推开屋门迎了她进屋,任茗月来关上门,这才亲自替她斟了杯茶奉上:“师姐可折煞子妤了,您派人送个帖子过来,我自然会准时到场,又何须大雪天亲自跑一趟呢。”
“好好好”看到花子妤这么利落地就答应了,丝毫不推阻扭捏,塞雁儿很开心地笑了笑:“还不是听说你已经闭门谢客小半个月了。而且还要准备南下和唐虞成婚,若师姐我不亲自来,害怕请不到你这个炙手可热势绝伦的当红名伶呢”
“四师姐当红那会儿,师妹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儿呢,哪里敢拿乔?”子妤被塞雁儿的直接和爽朗感染,也开起了玩笑:“如今四师姐一句话,子妤自会全力以赴的。子妤可不会忘记那些年在沁园,所受四师姐的恩典。”
“要说恩典,我可不敢当。”塞雁儿将紫貂披风卸下,这才接过了子妤递上的热茶,抿了一口,红唇勾起,眼梢露笑:“你有今日的成就,全靠自己努力得来。师姐我虽然脸皮厚,可却不敢居功呢。”
“哪里”子妤却乖巧地接了话:“师姐待我亲如姊妹,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费了心的呢?而且,若没有师姐的提拔,子妤能不能学戏还是两说之事,更别提现如今的成就了。”
茗月在一旁看着塞雁儿和花子妤你一言我一语没个完,也大着胆子插了嘴:“好了好了,四师姐,子妤,你么若是再这样客套下去,我耳朵就要听起茧子来了呢。”
“小妮子,你什么时候也活泼起来了?”塞雁儿媚眼一勾,上下打量着同样许久不见的茗月,发现她满月似的脸庞上洋溢着以前从未有过的自信和淡淡的幸福。
“她呀......”子妤自然知道茗月性情转变的缘由,打趣儿道:“这些日子和我那个弟弟走得近了,看来,等我从江南成亲回来,就要多个弟媳妇儿了呢”
脸红地像熟透的水蜜桃,茗月却耐着没有扭头就跑,只娇嗔着举起粉拳作势要追打子妤:“好你个子妤,自己要嫁人了就口没遮拦地调笑别人看你得意”
双手将茗月揽住,子妤撒娇似的卖好道:“好茗月,好茗月,最多我让弟弟以后不敢欺负你,可好?别生气了啊,生气了就不美了”
“子纾那小子楞是楞了点儿,可长的倒是不错,性子也纯良。”塞雁儿却极为认真地点了点头,“茗月若是跟了他,算是个好归宿。”
说起亲事儿,子妤和茗月调笑完毕,心底略有些带着几分疑惑地看向了塞雁儿。发觉她只是笑盈盈地吃着茶看自己和茗月打闹,似乎并未流露出一丁半点儿对自己和唐虞订婚的不悦,让子妤心下安稳了几分。
“不过你倒是有些自讨苦吃。”
子妤刚刚定心,却听得塞雁儿语气一转:“那唐虞是个什么性子,我可是清楚明白。冷漠如冰不说,还一点儿情趣也没有。子妤啊,你以后跟了他,除了能时不时有新戏可以唱之外,恐怕无趣的很呢。”
听了塞雁儿一番“言外之意”,子妤笑了笑:“皇上赐婚,子妤哪敢说个‘不’字。不过唐师父虽然严厉,私下却不乏有趣之处,只是旁人不容易体味罢了。子妤能够嫁于他为妻,心中甚为感激,自不会埋怨什么的。”
“有趣之处?”闷哼了一声,看来塞雁儿对唐虞的偏见还是未能消除,只用着几分探究的眼神看着神态自若的花子妤:“皇上可不是乱点鸳鸯谱的人。不过既然是御赐指婚,你和唐虞之前的师徒关系应该就无人会提及了吧。”
“此事已有定论,当初不过是班主让唐师父带我一下,也未行过正式的拜师礼,所以算不得是师徒关系。”子妤从容应对,笑意优雅,丝毫看不出半点不悦之处。
“那就好。”塞雁儿点点头,虽然看不出花子妤的情绪波动,但却也敏感地察觉出她笑容里头的一丝不悦,便也不再纠缠下去了,转而道:“我夫君的生辰就在腊月二十八,虽然日子有些凑巧,可也希望你能来一趟。”
“没关系,二十八那天我在戏班祭过祖就过来。”子妤琢磨了一下,自己和唐虞要在腊月二十八之后才启程回江南,时间上应该来得及。
“那到时候我就派了司徒府的撵车过来接你。”塞雁儿满意地点点头,对子妤也是越看越喜欢了。
不知为何,子妤在听到司徒府几个字的时候脑子里闪过了唐虞那个同窗王修的身影,好像他就是和什么王司徒之间略有亲眷关系,还曾想说服自己嫁给王司徒的“病儿子”
脸色微变,看着塞雁儿一副春风满面的样子,子妤蹙了蹙眉,若是塞雁儿嫁给的是那个王司徒的儿子,应该不会有如此兴致来为他办寿宴吧,遂抛开了脑子里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