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喝得好像是琼浆玉液似的,也太给我面子了。”止卿说笑着,见她唇边有一点微微发光的水滴,自然而然地从袖中掏出一张叠得四方整齐的手绢,捏着角伸手替她轻轻拭了拭。
可巧不巧,就在此刻,门边一声响,随即传来声惊呼。让止卿和子妤都愣住了,齐齐往门边看去。
因为刚才进来,止卿并未上门闩,此时一推便开,竟是一身银红洒金长裙的红衫儿进来了,手里还提了个小木桶,上面搭着两块明显是抹布的布巾。
子妤这才知道,自己走的这半月里,都是红衫儿主动来给止卿他们打扫。简直就是......让人不敢相信。
红衫儿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进门的时候愣了愣,见止卿伸手摸在花子妤的嘴唇边,那眼神,那动作。实在是让人气不打一处来。将将木桶一把丢落在地上,冲过去就嚷道:“你不至于吧,在相府****人家少爷不成被赶出来,一回戏班连气都不喘一口都又来****止卿师兄了。你不要脸,人家还要脸呢!”
说着,红衫儿是又跺脚又扭手的,杏眼里几乎都要溢出泪水来了。
止卿回神过来,有些尴尬地收起绢帕,生怕子妤动气,正开口想解释什么,却被子妤一拦:“我说红衫儿师姐。不至于的人是你吧。第一,是止卿拿了手帕给我擦茶渍,你既然看到了,怎么说我去****他呢?第二,你想说我不要脸无所谓,但下次请看清楚了再破口大骂,不要冤枉好人。再有,你每日殷勤地过来给打扫屋子,也不看看这是两个男子住的,你一大姑娘,难道不知羞?”
红衫儿眼中包着泪花,却忍住没落下来,气得回嘴道:“你以前也天天过来收拾,不是一样不知羞的。”
“那怎么一样。”子妤站起来,端起茶盏又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这里住的两个人里,其中一个可是我亲弟弟,一个娘胎里出来的。难道我来给他收拾屋子,谁还能说半句闲话不成?”
“你——”红衫儿狠狠地跺了跺脚,不知该怎么顶嘴回去,只泪眼婆娑地望着止卿,撒娇似地喊道:“师兄!”
止卿看着红衫儿在哪儿闹腾,觉得头都大了,走过去,语气清冷地道:“红衫儿,我都说了不用你专程帮我们打扫,你却不听劝。子妤说的也没错,刚才是我主动帮她擦拭的,那些话****人的话你就不要再说了。你先回去吧,这儿我自己会打扫的。”
“你宁愿要花子妤那个破鞋,也不要我?”红衫儿尖叫一声跳开了,指着止卿,又指了指一旁很无奈的花子妤:“你们都不是好东西!我红衫儿岂是那种任人揉捏,任人欺负的女子。你们都记住,我一定找个比你好十倍的男人。”
红衫儿语无伦次的一番叫嚣,摔门就跑开了。却引得院子里其他屋子的弟子都开门出来看热闹,瞧向止卿和花子妤的神色明显带了些促狭。而对羞愤离开的红衫儿,那眼神明显多了几分幸灾乐祸。
无奈地关上门。止卿也懒得去猜测他们会不会多想,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摇头道:“她隔几日就来闹腾一次,我都烦不胜烦了。希望这次过后,她能彻底死心才是。”说着,看向子妤的眼神明显很是愧疚:“对不起,让你白白被她吐了身脏水,都是我不好。
子妤对名声什么的,一直都相信清者自清,没怎么在意会被误会和止卿之间有什么,只爽快地道:“你和子纾亲如兄弟,咱们又自小一块儿长大,虽不是亲兄妹,但比兄妹还要亲呢。说这些做什么!”顿了顿,又问:“怎么,红衫儿既然如此乱来,难道师父们都不管么?”
喝下一口茶,止卿才坐回桌边:“红衫儿是班主的爱徒,除了唐师父,还有谁能管得了她呢。班主又离得远,根本不知道这边的琐事儿,自然由得她胡闹了。”
点头,子妤想想也是这个道理:“没关系,现在唐师父和我都回来了。她再不要脸,应该暂时不会来骚扰你才是。”
“也对”止卿随口道:“说到唐师父,你什么时候正式行拜师礼?”
子妤没在意,抬眼问道:“什么?”
止卿有些疑惑,解释道:“班主不是说唐师父已经收了你为亲徒,想着要督促练功才带你一并去了右相府吗?怎么,你难道已经行过拜师礼了?我这个大师兄都不知道啊!.......”
后面的话,子妤已经听得不太清楚了,眼神望向前方,逐渐有种模糊的感觉,心跳仿佛也越来越慢。
就强压着心头翻滚的惊异之意,子妤只匆匆对止卿说了句“抱歉”就起身离开了。
她要去的地方,自然是南院,唐虞所居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