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眉深蹙如川。玉牙轻咬薄唇,子妤好像根本没有听见唐虞的话,也没看到他递在面前的青瓷汤盅,只略微抬眼,定定的望着莲台上那一对正在卖力表演的陈家班戏伶。
先前莲台上的一幕,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竟在那么多人面前出丑,唐虞只当她应该还没回过神来才是。多说无益,此等尴尬羞愧之事,恐怕还是再也不要在她面前提起才是。思虑至此,只好放下手中的汤盅,“如果你不想说,我也离开好了。你可以自己一个人静一会儿。”
“唐师父,请留步!”
子妤这时却收回了飘远的目光,眼底透出一丝清明,虽然脸色仍旧泛着青白之意,但却看不出半点羞愤。
闻言,唐虞原本已经转身,此时扭过头来,面带疑惑地看向了花子妤。
身上还披着视为长欢冲上莲台为她系上的明黄披风,子妤此时却面对着唐虞缓缓站起了身子,手指轻轻一拉,就这样解开了这“遮羞”的披风。
一抹明黄滑落在脚下。子妤原本散落在腰际的薄竹甲胄,领口一抹被带开的衣衫,系数展露在了唐虞的面前。
只是除了这些,还有子妤由脖颈到前胸一截莹白如玉的肌肤,在华灯辉映之下,随着她的呼吸缓缓起伏着,就像碧蝉褪壳那般细腻的纹理都纤毫毕现。而横卧在胸口处的那支鱼形玉佩,暖赤的色泽辉映着左右的肌肤,犹若红鲤翻浪一般,将子妤原本并不丰腴的胸部衬托出一抹****的弧线......
突然看到子妤如此动作,唐虞一时间呆住了。下意识赶紧别过眼,目不斜视望向了窗外。
似乎看出了唐虞侧脸上残留的一抹微红,子妤不自觉地拢了拢衣领,正想开口细说,却发现唐虞已经回头,盯着自己的眼神变得清明探究,目光下滑到腰际,想必已经看出了自己原本想要说的话。
“这断绳处?”
唐虞走近两步,借着灯烛和窗外的华灯光照,又仔细看了看:“断面平整,应该是人为造成的。”
“唐师父心中,可有人选?”子妤见他步步靠近,半蹲在了自己的身前,从上往下看,高挺的鼻尖在唇上留下了一片阴影,竟有一丝莫名的魅惑醉人。
抬头望着子妤,唐虞并未马上答话,只伸手将那断绳处轻轻捏在手中摩挲着,半晌才叹了口气,缓缓起身来:“你我想到的人应该是同一个,但可惜,并无任何证据。”
“她应该是在我换好甲胄之后动的手,不然吴大娘那样仔细的一个人,绝对会提前发现。”
“你是说中场下来换衣的时候?”唐虞仔细想了想,好像吴大娘和青歌儿还有红衫儿都有在那个时候靠近她,特别是青歌儿,两次都是主动上前帮忙系好绑带。
感觉两人靠的有些近,子妤悄然挪开了小半步的距离,却一时间没能拢好领口的衣衫,鱼形玉佩又露了出来。
正想向子妤求证,唐虞却一眼扫到了她颈上所系的玉坠儿,淡淡的赤红颜色,在灯烛的辉映下散发出暖橘色的微芒,像一只灵动活现的鱼儿,衬得肌肤愈发细腻柔滑。
唐虞印象中好像曾看到子纾戴过,当时也没在意,可此时见得子妤这个和子纾的分明是一对儿。其玉质分明极为上乘,并非普通货色,下意识地便问了出来:“这玉佩是?”
低首看了看,子妤不着痕迹地将衣领拉了起来遮住胸口*光,“母亲留给我们姐弟俩的遗物罢了,说是将来没饭吃就当了。”
这句自然是玩笑话,但也将原本有些严肃的气氛给打破,唐虞叹了口气,语气自责:“对不起,我不该姑息她,应该直接对班主讲明。”
“这不怪你。”子妤见他神色愧疚,有些不忍:“她做事不留后患,上次大师姐那儿同样没有任何证据。单凭你我猜想,能耐了她几何?况且班主素来袒护亲传弟子,没有一个正当的理由,怎好将她捅出来。”
唐虞看着她眼底流露出的无奈,心底一抹苦涩微微泛起,:“你想就此罢休,不再追究么?”
“尔虞我诈之后,难道还要你来我往么?”子妤苦笑着摇摇头,无奈之色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