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到之后的三个在清晨雾气中蹒跚而来的避难者,让她突然有些后悔带上了这个守备队员的徽章,不仅是她,其他人也是如此。
那是一个苍老而疲惫的中年大叔,他衣衫褴褛,墨灰的头发异常凌乱,甚至直接纠结成一团,他的脖子处有一道紫靛色的狼形纹身,让他看起来稍显狂乱,他的身后背着一把步枪,锈红干涸的枪口凹进去了一角,显然他在来时已经用完了子弹,以至到了需要用铁镗口还击的地步。在大叔一旁,是一个同样凌乱且低矮的中年人,即使穿着鞋,这个中年人的身高也还不到一米六五,皮包骨的身材,瘦得像个稻草人,就连身上的黑色直筒牛仔裤和破旧的t恤衫都撑不起来。他留着山羊胡,戴着一根绳编手环,披散后背的浓密黑发又长又乱,完全是一副被困在彼热带无人岛上的十来年的探险者,擦痕引起的红印与血丝在他遍布灰尘的臂膀留下道道血痂。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身后那个强撑着独自站立着的那个小女孩吸引,那个小女孩有着苍白柔软的皮肤,白的让人晃眼,即便是些许的尘土也无法掩盖的白,她的头发很浓密,如同金色的波浪起伏不定,带着小孩子特有的骚乱和柔美,卷曲地绕着她的小巧的耳朵,她隽美的眼睛如同苍山顶上的晨星,更似一泓清泉水,纯净而安宁,带着些许的刚毅,精致如宝石的五官只会让人赞叹她那浑然天成的青涩容颜。
她的年纪很小,也许不到十岁,也许更小,但她有着与年龄完全不符的坚强与灵性。
一阵轻微的咳嗽让小女孩痉挛着弯下腰去,她强忍住痛楚直起稚嫩的腰板,朝着前面忧虑地抚摸着她头发的男人努力挤出一丝灿烂的微笑,这位中年男人紧紧搂住身边的小女孩。他似乎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想保护她,想轻声安抚她,可眼下,面对越发靠近的小镇,面对神情异样的士兵们,安抚的话,作为她的父亲,他竟然一句也想不出来。
因为女孩的纤细手臂上,留有一道虽然不明显,但依旧无法掩饰的痕迹,那是藤蔓缠绕过的痕迹,近乎腐烂的深灰
色。
“狗屎,”蜘蛛杀手咽了咽口水,“不会是要我们对那个小女孩动手吧,天杀的守备队,我想退出了。”
”在长河军事基地的时候,我们不需要射杀那些被感染的人。“一个不久前从长河调配过来的新兵忍不住垂下枪口,撇过头说到,”我们可以驱逐他们,没必要亲自动手。“
卢娜忍不住嘲笑道,”你想等他们自己变异??那是以前的事情了。以前的长河基地只会驱逐感染者,只会让感染者们好心地滚离军事基地,可那些受感染的人怎么可能会理解呢?他们会感谢我们这些士兵对他们的驱逐而非射杀吗?他们会感谢我们龟缩于安全的防御工事坐看他们像野狗一样死去吗?”她沉声吼道,“会吗?“
所有人都沉默着没有接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