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了良久,李天机突然说道:“陶金还没死,他还活着。”
“不可能,探子亲眼看到他跳进了高崖,他怎么可能还活着?军国神圣号称夜狼第一高手,武功,谋略,邪术,皆非等闲之辈,难道他故意放走了陶金?”
李天机冷笑道:“哼,夜狼第一高手,只怕是浪得虚名,刚才天空那朵烟花,便宜是军国神圣出的求救信号,此刻怕早已逃回漠北去了。”
王钱孙闻言,大吃一惊:“想不到这个陶金如此利害,连夜狼第一高手也败给了他,他赢了一场漂亮仗,听闻他手下都是一群从没上过战场的年轻将领,想不到竟然让他变成了一支铁军?”
李天机点点头说道:“师爷你言之有理,经此一役,夜狼的锐气大大挫伤,陶金的这只铁军已势如破竹,若挥军继续北上,夜狼族将重演奏百年前的悲剧。”
王钱孙深知李天机的处境,倘若让陶金得势,李家将记难翻身,报当日之仇那是迟早的事,战乱之中,须得寻求自己的一块净土方能保身。王钱孙叹道:“大人,我们也应该为自己做做打算了。”
这个时候他不再叫自己老爷,却叫起了大人来,是要跟他划清界限吗?并非如此,王钱孙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位置,这个军机大臣也是势时机而定,一个没有军队,没有实力,没有权威的大臣他已经不再是大人。李天机皱眉说道:“师爷有何高见?”
“大人,仇家势必已经与李家结下了大仇,虽然碍于同朝为官,有大王撑面他不会明目喧战,但这种暗斗却比战场上的撕手更住房令人害怕,况且大小姐还在他们手里,如此一来李家必定落于下风,再加上个陶金,少年得志,身边还有一群誓死效忠他的年轻将领,年轻人拼起命来,那可是不会管天高地厚的,到时李家将亡也。”
王钱孙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李天机当初是如何对陶金的他不会不明白,他日一旦得大王恩赐,手握重兵,加上大王本就坚信他是定天神将,事事偏坦于他,他日报复的第一个对象应该就是李家。“难道我李家真的就此败亡了吗?”
王钱孙忙说道:“老爷,所谓危机,就是危险中还有转机,越是危难的时候,也许正是我们扭转战局的时候。”
李天机不解地问道:“师爷,此话怎讲?”
王钱孙说道:“大人传信给赤尊数日,却未见他们的援军到来,何故?大人可曾还记得半仙山一役,陶金的武功令赤尊那个老家伙怕是这一辈子也忘不了,他不敢出兵,也不肯出兵,因为他对老爷你有防范之心啊,土驻部落根本就信不过咱们;反倒是陶金,节节胜利,缕战缕胜,势如破竹,照此看来,灭掉夜狼族也是指日可待。咱们何不反向倒戈,助陶金一臂之力?”
李天机一惊:“你疯了,要我去助陶金?”
王钱孙耐心地说道:“老爷,以陶金这只铁军的士气,将来对上我李家军,胜算有多大?”
李天机心中一沉,这才意识到利害关系说道:“李家军必败无疑。”
“陶金虽然无论武功,谋略都非常人能比,但倒底是个年轻人,年轻人都对义气二字深信不疑,眼下虽然他们士气高涨,但始终粮草有限,加上大战的损失,此时如果老爷你肯慷慨解囊,给他粮草,借他兵力,他必定感恩于心,将来就算手握重兵,我们曾经杀他的帐,他也早抛之脑后了。”
李天机默默地思索,觉得很劳累的样子,伸手道:“你让我再想想。”
王钱孙是个得势不饶人的人,饶是对着李天机,他仍是如此,这在傍人眼中看来他简直是不想要脑袋了,但李天机不这么认为,因为他是王钱孙,是李府第一谋士,他身上有最值钱的一样东西,寻就是他肚子里的点子。“大人可以不为自己考虑,也可以不为李家考虑,但总该为大小姐想想吧,大小姐还在仇老贼的手里,天下间能救大小姐的,除了陶金,没有别人了,还请大人三思。”
打蛇打七寸,王钱孙是个打蛇高手,这话正刺中了李天机的软骨,他可以对天下任何人狠心,唯独对李蓝青,他是狠不下心来的。
突然前方一队快骑驰过,走得很快,骑术非常精湛,马啼声都显得很整齐,完全没有凌乱之象。李天机一惊:“孙文?他来北带河做什么?”
王钱孙使了使眼色,李天机轻驾一声,驱马奔了过去,拦在孙文化面前:“哟,孙公公,是什么风把你吹到这蜀北来了?”
孙文一见是李天机,忙提马立住笑道:“我当是什么人呢,却原来是军机大人,怎么这么巧,李大人也在这里啊?”
李天机没有直接回答他,却笑道:“孙公公不在丽都享受,却跑这蜀北来受这日晒雨淋,不知所谓何事啊。”
孙文轻叹一口气:“唉,不蛮李大人啊,食君之路,担君之忧啊,趁着我这把老骨头还能走得动,帮大王跑跑腿,哪比得上李大人,坐在府中闲来没事歌舞升平,听听小曲来得欢快啊。”
李天机还想说什么,孙文一挥拂尘说道:“李大人,咱家还有要事在身,就不打搅了,先行告辞。”轻驾一声,向前奔去。
见孙文已经走远,王钱孙才走上来问道:“老爷,孙总管也来这北带河凑什么热闹?”
李天机静静地说道:“大事,要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