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拜,城中百姓无论大小,尽皆拜伏下地,便是何进以及跟随而来的县衙中人,亦皆如此。只有杜言,因为原本便想不到贯良会有这一拜,此时,整个大街上,只有他一人立在那,显得突兀之极。
贯良在这一拜后,抬头便现了立在那的杜言,当下起身走上前去,一把拉住杜言的手,举将起来,朗声道:“各位父老,暂且静静,其实朝廷原本便没有忘记各位,在林某离开之时,便以安排新的县令来此,诸位,林某面前这位,便是新任的县令,杜大人”。
杜言见贯良如此推介自己,心中一热,忙朝四周百姓一揖道:“各位父老,杜某不才,前任林大人能如此得城中百姓称赞,更是让各位父老不忍让林大人就此离去,已是珠玉在前,但杜某知晓,林大人便如那天上的雄鹰,我们又如何忍得,让林大人耽误前程,各位父老,杜某在此誓,只要杜某在城中为官一日,杜某便照林大人的政令施行一日,先贤珠玉在前,杜某誓不落于人后”,说罢,又是环周连揖不已。
贯良见杜言如此,亦是随着连揖不已。
城中百姓见两人如此,让开道路,但犹自垂泪不已,不忍就此让贯良离去。
两厢相持良久,终究是杜言的话起了作用,众人相拥着贯良的马车,将贯良送出城去。
出得城去,何进快马挥鞭,一路绝尘而去。
两人一路马不停蹄的向前赶去,只有实在是跑的累了,就停下了歇息一会,要么就是在天黑了找上驿站,在驿站中呆上一晚。
时值严寒,贯良平素修炼昆仑诀,倒也不觉得有如何累,只是可怜何进,一个半百老头,日日夜夜在马上遭受风寒。先前贯良还过意不去,要自己赶车,谁料何进是死活不肯。
这一日,方行到荆湖北地界,贯良心中忽然升起一种不安,这种不安还是他在修炼昆仑诀以来,第一次有的。自从他修炼昆仑诀后,不但有耳聪目明、身轻如燕的体会,便是在其他的感觉上,贯良觉得自己也跟以往不同。
贯良摇摇头,想通过修炼昆仑诀,来驱散心中的那种不安感觉,不料,一运行那昆仑诀,那种感觉变得越的强烈。当下贯良一阵心惊,探出头去对何进道:“何进,将马车停一停”。
何进一阵不解,不过还是依言行事。
贯良走出马车,四下打量一番,方才那种不安,在他下马车后,却又消失。贯良心中一阵疑惑,走上车道:“何进,你可知前面是什么地方”。
何进马鞭“啪”的一下甩出,口中道:“大人,小人先前打听过,前面就是一线天,过了那一线天,我们离襄阳府就近了,也可以顺便在襄阳府呆上一晚”。
贯良心中突然一突,道:“一线天,那又是什么地方”。
何进笑道:“林大人,先前那人说,一线天就是长约十里的一道峡谷,只是极为狭窄,从峡谷里向上望,那天就只有一线”。
贯良微微一沉思,对于一线天他不知怎的,一听这名字便从心里有着一种抗拒,便道:“何进,去襄阳府能避过这一线天么”。
何进道:“大人,如果要避过一线天也能,只是我们只能弃车就船,顺着汉江而上了,不过那可能会耽误大人时间,要走水路那可是逆水而行”。
贯良心中一阵烦闷,道:“算了,就走着一线天罢”。
其时,时值中午,但车一进一线天,仍是感觉一阵昏暗。而此时贯良心中的不安,忽的又重新升起,并且越来越盛。贯良方要何进退出一线天,便听到背后传来“卡啦”一声,接着便听到何进讶道:“大人不好了,山崩了,刚才后面的路已经被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