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俱是一阵激动,不过这周围士子甚多,却是不好喊将出来,只能在心头激动。贯良按捺下心中的激动,欧阳常得中会员,对他来说也是一个激励,对于自己能否中得也更抱有了几分信心。不过,四人中最高兴、最激动的还属欧阳常,先前在听得是庐陵人氏欧阳常时,他还有些不相信,拉住贯良的手问了几次,再贯良的一再确认下,他又再次问下王博、张云峰等人,如此了好几次,这才作罢。
欧阳常在激动过后,便平静了下来,虽然他现在中了头名会员,但其他三人却是没有音讯,当下微微一笑,望着三人道:“三位兄台,欧阳常在这里等待三位兄台的高中的佳音了,相信三位兄台也一定能高中”。
贯良三人齐齐点头,不过此时在期待中,心中隐隐藏有了一丝不安,毕竟自己是否高中,还没有一丝音讯,如何不叫三人心中些微有些不安。
前面的人群,依旧再将会试的贡士名额传将下来。按照惯例,会试每科一共录取贡士三百名,相比前朝已经多了将近三倍,但每科会考,举人俱都过大几千人,虽说本朝已经是提高了贡士的录取名额,但与那应试名额相比,可以说是杯水车薪。
在四人的期待与不安中,贯良和王博的名字,终于传来,俱都是在前二十甲,只有张云峰的名字,一直迟迟不见有人道,而那贡士的名额,业已经念到二百三十多位了。眼看名额已经一个少似一个,四人的心俱都悬将起来。
张云峰迟迟不见自己名字念出,而周围的三位兄弟都已经高中,虽说不能说现在就是前途无量,但亦是可以说前途光明了,而自己估计就要名落孙山了。一想到自己落榜,张云峰心中忍不住一阵哀苦,要知道他虽是口中一向自大,内心中却是很脆弱,要是这一次真不中,真不知自己会怎么样,当下苦笑一声,自语道:“也罢,也罢,也许我便是这官场中人”。
贯良三人在得知自己中了贡士后,便已经将全部注意力关注在张云峰身上,此时见张云峰自怨自艾,忙劝说道:“云峰,这贡士名额不是还没念完吗,你别如此灰心”。
张云峰苦笑一声道:“张某一向自认为文采不错,不料今日却名落孙山,真是时也命也,怨不得人啊”。便在此时,前面传来一声:“祥符张云峰,第二百五十六名”。
听到这声,四人俱是一愣,旋即一把拉住身边的士子追问道:“兄台,刚才说的是谁高中啦”。
那士子被四人围住,已是一愣,心道自己难道得罪他们了,再看这四人气势汹汹的问他这问题,士子忍不住心中一阵腹诽,口中讥讽道:“你们没长耳朵吗?祥符张云峰贡士第二百五十六名,听见了没,你也别高兴了,我看必定不是你们”。
四人闻言欣喜若狂,对那士子讥讽的话也置之不理,心中更是不顾别人会对此说笑,搂在一起道:“中了中了,我们中了”。
好在这贡院前面,要么是些和他们一样欣喜若狂的人,要么就是一些心若死灰之辈,一时也没有去注意他们。
高兴罢,贯良道:“既然中了,我们不如去太平兴国寺再去上柱香,算是还愿?”
张云峰三人都是齐声曰善。
贡院和太平兴国寺本来相距就近,不到片刻,四人便来到庙门前面。只是今日这寺中却与那日不太一样,熙熙攘攘的上香游人还真的不少。贯良四人轻车熟路,来到大雄宝殿前,准备便在如来的佛像前拜上一拜。
那日来的时候,正殿里没有人,这日进来,正殿里却是跪着一白衣女子,正在那对着佛像祈祷,因为背对着他们,面容看不清,但从背影可见是一身形窈窕的年轻女子。
贯良望着跪拜在蒲团上的那位女子,心中猛然生出一种熟悉之感,尤其是那女子,微微的低语之声,更是让贯良内心深处生出一种亲近之意。
那女子似乎是察觉到有人来,渐渐的将许愿的声音放低,但贯良依稀听到:“小女子王惜君向佛祖许愿,希望佛祖保佑,让我大哥贯良的魂魄早日归来”。这女子话音虽然极低,但话语中王惜君和贯良几字一出,却是让贯良浑身一震,犹如五雷轰顶一般,望着那女子痴痴的起呆来,心中喃喃道:“为何我听到这女子说起贯良与王惜君两人名字,我会如此,为何这女子的声音给我如此熟悉之感,佛祖,难道贯良真的认识一位这样的女子,为何我又记不起她来”。
那女子缓缓的站起身,将放在身边的花篮拿起,转身便要往外走去。只是方一转身,便看到了贯良痴痴呆呆的眼神。似乎是想不到会在这看到贯良,那女子浑身一震,手一松,原本拿在手上的花篮,登时滚落下来。一时间,里面的鲜花与香烛洒落了满地。那女子怔怔的望着贯良,轻声道:“是你”。
贯良心中一阵激动,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