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那盏火焰摇曳不定的守魂灯,王惜君心中又是猛然一痛,知道地狱之中贯良的魂魄,此时恐怕已经是凶多吉少了。一想到贯良魂魄在地狱中湮灭,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王惜君终于压抑不住心中的伤痛,手一抖,一个闪闪亮的珠子,从她手里掉将下来。
就在那珠子堪堪要坠地之时,小荷一个飞扑,不顾自己身体坠地受伤,伸手将珠子一把捧在手中,在接到珠子的那一刹那,小荷心中忽然电光一闪,猛然想起这一切都是贯良造成的,当下扭头看向贯良的身体,双目已然充满了恨意,大声道:“小姐,你为何要这样伤心,贯公子不值得让小姐这样,他本来就是一凡人,魂魄归天,那是天理。再说了,贯公子和你不过几面之缘,而这次地狱之行,原本便很危险,小姐也曾警告于他,可是他何曾听劝,现在出事了,小姐,你方好一了百了,小姐,听小荷的,就此放手吧”。
王惜君怔怔的看着小荷,良久才伸手将小荷从地上拉起,脸上露出一抹伤痛,幽幽一叹,轻声道:“小荷,你不懂的,你不懂的,有些事情,你不懂的”。
小荷闻言猛然退后几步,脸上气血一阵翻涌,眼神中更是流露出一种狰狞,朝王惜君猛然一挥手,大叫道:“小姐,那贯良有什么好的,值得你如此对待,小姐,想当初我们在桃花林是何等的快活,而你和他也只是见过一面,可是小姐你,偏偏要一路追寻这贯良贯公子,为了他不但不顾道法修为,现在更是为了他将性命也不顾”,说到这小荷将手中的珠子举将起来,望着王惜君一声冷笑,续道:“小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定颜珠是怎么来的么,你别告诉我,这定颜珠你是借来的,小姐你如此不顾性命,去拿这定颜珠不就是为了这贯公子么”。
王惜君听到这,双手捂耳,脸上流露出一种痛苦之色,大叫一声,喝道:“小荷,够了,你不懂的,把珠子给我,修道、修道,难道你不知,这人世间的真情,便是诸般法门中的大道吗”!说罢,王惜君脸色又是一变,原本的悲伤,化作满脸的柔情,怔怔的望着地上贯良的身体,柔声道:“大哥,你别怕,哪怕是大哥魂魄散了,永远不会回转了,小妹也要一生一世,永远守着你”。
小荷闻言“啊”的大叫一声,将手中的定颜珠往王惜君面前一抛,哭声道:“小姐,那你尽管去守着你的贯公子好了,今生今世,我们就不要见面了,我自去修我的大道,你自去修我不懂的真情”。说罢,她将头一扭,掩面垂涕,一个转身,推开大门,向前奔去。她说出的这番话,原本只是气极之言,冲出门外,那也只是一时冲动之举,心中实是盼望着王惜君开口留下自己,但奔到门外,依然是没有听到王惜君的呼唤,小荷心中不由一凉,知道王惜君不会挽留自己,一时心中大恸,眼中的泪水再也止不住,顺着脸颊而下,狠下心来,径直朝前奔去。
王惜君小心翼翼的接过小荷扔来的定颜珠,放在眼前察看了好一阵,现没有损坏,这才转身望着小荷离去的身影,嘴唇一阵嗫嚅,旋即脸色又是一黯,终究是没有挽留出口,任凭着小荷奔向远方。
王惜君望着小荷的身影,沉默了好一阵,这才转身缓缓走到贯良身边,微微蹲下,捏开贯良的嘴,将定颜珠放入贯良的口中。那定颜珠一入贯良的口中,便出七彩光芒,原本贯良身体肤色,已经慢慢的灰暗下来,但珠子一放入,立即变得红润起来。
望着贯良变得红晕起来的脸,王惜君轻轻伸出双手,一把抚在贯良脸上,柔声道:“大哥,你在地狱可好,你可曾想过小妹,大哥,这次若不是小荷再次出错,小妹就找到能将大哥魂魄,从地狱找寻回来的方法了”,说到这,王惜君脸上露出一番痛苦之色,原本抚在贯良脸上的手,此时亦是不由自主的缩了回来,紧紧的捏在一起,大声道:“大哥,本来这次小妹就能救活你,没想到又被小荷给破坏了,大哥,你知道吗,小妹虽然不怪她,可是看到大哥如此痛苦,小妹便不想看到她。大哥,若不是她,大哥也不会如此了,大哥,你可知道,刚才她要走,小妹原本是要挽留的,可是一想到大哥在地狱中受到的种种痛苦,小妹便不想再挽留于她。”
王惜君说罢,又是吃吃一笑,彷佛贯良已经重生在她跟前,与她在对话,续道:“大哥,没想到你不说话时,是这么乖,以后我们一起到别人都找不到我们地方,痛痛快快的过一辈子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