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面平静,船只行在江中,虽是逆行,却也迅速的紧,不过两日功夫,荆州城已近在眼前。
荆州城中,这时已经被轮刀带剑的江湖汉子挤得摩肩擦踵,渡口码头也早已人满为患。
无奈下,船老大只得驶船在城外十里远的一个渡口抛锚停船。
姜流下船后,抬头看看天色,方才还曾风和日丽的晴朗天空,已是染上几抹昏暗的乌云。水面之上,风波迭起,展示着其中的不平静。
这时那俊美少年也走下船,他刚一下船,立即马不停蹄地朝着荆州城走去。
“小哥,”姜流叫住俊美少年,“看着天色,恐怕不日便要降雨,我看还是先找个地方避雨再行不迟。”
“我有急事,你不用管!”俊美青年脸色一板,没给姜流好脸色。
姜流点点头,“既如此,那我与小哥一起走吧。”
“随便。”俊美少年冷冷回答一声。
不知怎地,到了这荆州后,姜流觉得这少年对自己的敌意明显增添了不少。不过姜流也知道自己这性子难免会惹人生厌,也不在意,快步跟了上去。
两人走了不过一里路程,原本不过是昏黄的天色变得黑暗下来,阴风怒号,将四周的沙土吹向高空。
骤来的狂风吹得姜流衣袍猎猎作响,他使劲裹着身子,看着一旁同样瑟缩着身子的少年,提议道,
“小哥,如今看着天色,骤雨转瞬即止,咱们还是先找个地方避避雨吧。”
“说的轻巧,这里四周荒野,去哪里避雨。”少年淡淡瞥了姜流一眼,声音清冷。
过不了多时,狂风初歇,骤雨如约从天空降落,豆大的雨点,哗啦啦地砸落在二人身上。
姜流这次反应倒是不慢,刚听到哗哗声响,已经从背上行囊中掏出一把油纸伞,油伞张开,雨点立刻被屏蔽在外,让他的周围,出现了一片真空区。
“小哥,快进来避雨。”姜流急声呼喊道。
他看这少年身上包裹平平,一定是没带什么雨具,先前在渡口时才提议他速速避雨,见这少年不肯,他一片好心,跟了上来,便是要给他撑一下伞。
那少年愣了一下,突然变得忸怩起来,“我,我不习惯和别人一起打伞,你自己一个人打吧。”
姜流一听,立时大呼,“这怎么行,你这样暴雨淋头,迟早要着凉,到时候只能躺在床上,可就什么也做不了。”
不过这片刻功夫,少年头上纶巾和肩膀处的衣服已被淋湿。
他头发被打湿,几缕修长的发丝垂下,披散在眼角旁,姜流看向他面颊,不由得一呆,他隐隐觉得,少年这样子,怎么有点像是个妙龄少女。
不过这时容不得姜流多想,他脚步靠近那少年,便要给他撑伞。
不料姜流身子移来,少年脚步一偏,立时躲开,“别靠近我。”
姜流见他暴雨淋漓下瑟缩着身子,不住轻微发抖,显得楚楚可怜,他虽不知这少年为何不让自己撑伞,但这时他心中怜意大起,将手中雨伞,直接递到了少年手中。
“既然你不愿与别人共遮一伞,这柄伞,便给你用吧。”
少年看着风雨中带着憨憨微笑的姜流,心田里突然升起一股暖气,体内的寒气,似乎都被这股暖流冲散殆尽。
少年没有拒绝姜流地好意,向着他甜甜一笑,“谢谢!”
姜流被大雨淋了一个激灵,不过也幸亏如此,让得他灵光一闪,那起号钟古琴的包袱,挡在自己头顶,也不管这古琴沾水后会不会腐朽。
古琴在头,挡住了大半雨滴,让他他处境顿时大为改观。
他这时听见少年一声甜甜道谢,心中一阵满足,虽在暴雨之中,仍旧不能改变爱说话的性子,
“哪里哪里,所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小生现在说不上贤达,不能救济天下,不过帮助小哥你还是可以的。”
少年这次没嫌他话痨,反而扑哧一笑,
“那还得多谢你了,你是圣贤庄的儒生么,我看你内力不弱,又这么喜欢......之乎者也....”
“圣贤庄,小生是很想去的,却是缘悭一面。不过圣贤庄的诸位圣贤,我还是见过几位的。”
“噗嗤,我看你这样子,比那些儒生也差不了多少。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生姜流,不知小哥名讳?”姜流道。
“姜流,姜流,”少年念叨了几句,
“你说我叫什么名字,那可不能奉告了,不过你却不能再称呼我‘小哥’了。”
“你不告诉我姓名,我还能怎么称呼你?”姜流有些为难。
“总之这‘小哥’两字听着别扭,你好歹也是个读书人,难不成换个称呼还难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