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话不多说,立即转回内室,向孙登道别。对于周瑾离去,孙登表现得无喜无悲,直说了一句‘缘法已尽,多多珍重’。
道别孙登,周瑾进入自己房间,挑了一些用得到的以及自己的珍贵物品,其余床褥被榻原封未动。
“这些床褥被子,如果姜兄弟看得上,不如便浣洗一番讲究着用上一段时日。”周瑾指着房中其余物什,向一直跟在身后的姜流道。
“那便先谢过周大哥了。”姜流喜道。
“我不日便起行,这件居室也用不上了,不如姜兄弟直接搬到此处,也省却整理房间的一番功夫。”周瑾道。
“求之不得。”姜流道。
周瑾将该带的东西装入包袱,不再耽搁,立即起行,姜流自然一路相送。
送至观门,周瑾与姜流告别,但姜流执意再送,说道正好去镇上购置一些器物,周瑾心想不错,便继续与之同行。
一路上周瑾告知姜流一些在山上的起居规划,来到在道观之中,吃住全靠自己打理,孙登道长的三餐,也得有他们小辈料理。
周瑾还调笑道,来这里半年,厨艺倒精进不少。
不过这对自由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姜流可就不那么好过。姜流不止从未料理过伙食,他打着‘君子远庖厨’的幌子,连成汉宗的柴房后院都不曾去过,叫他做饭,还真是强人所难。
除却这些衣食住行自行打理之外,其余时间也便是与孙登道长讲经论道,或是自行修练。
这些事情说起来无趣,周瑾简略一提,也不再多谈,一路上都是挑些自己半年前闯荡江湖的奇闻异事讲给姜流听。
姜流走江湖也不过这些天的功夫,阅历自然比不上周瑾,这些奇闻轶事,他听得倒是津津有味。
不过两刻钟的时间,两人便已经行至市镇,两人就此作别。
周瑾临行之前,忽的又记起一事,望着姜流,郑重地道,
“姜兄弟随道长在汲郡山中修行,须得小心一人。”
“周大哥,道观之中,除你我与道长之外,还有他人?”姜流目露惊异之色,盯着周瑾眼神,那道观不过如此之大,姜流虽周瑾逛了片刻,其中的房房舍舍已经记了个大概,可没见到有其他人的痕迹。
“那人也是随道长修习之人,不过与我一般,对这些修心之术并不感冒,所以平日里不在观中。”周瑾解释道,
“不过姜兄弟一定要倍加小心,一定不要被她的美貌所迷惑。她外表美丽无双,实则心如蛇蝎。你涉世未深,不知红颜祸水的可怕之处......倘若她回到观中,你也不要理睬这女子,她说话做事你便当做耳旁风便好。不过你身上也并没什么她所图之物,她应当不会纠缠于你。总之,你一切小心。”
“是,小弟一定加倍小心。”姜流点头道,心想原来那人是个女子。
听周瑾语气,对那女子似是十分畏惧,不知周大哥为何如此。不过姜流虽李雄去了笙歌楼一次,见识过残月之后,也知道女子的可怕之处,对于周瑾的这番忠告,他还是会听从。
“好了,该交代的我也都交代完毕,眼下我也该上路了,姜兄弟多多保重。”周瑾搜索枯肠,想到已经将该说的都告知姜流,如今是该道别了。
“嗯,周大哥一路小心。”姜流真诚地道。
周瑾微微点头,略一抱拳,展开逍遥步,绕过市镇,向东而去。
姜流目送周瑾离开,心中有些空,唏嘘一阵,走入市镇。
市镇上仍旧喧闹,与之前并无两样,想到以后一阵时间都要在这里过活,姜流感慨一声,更打起了几分精神,将一路上经过的店面摊贩牢牢记在心间。
以后少不了要来这些店中光顾,先记住他们的位置,有备无患。
姜流一路且行且记,他找到几家店面买上该买的东西后,继续绕着镇上街道闲行,既然来了,总得趁机将这里逛一遍。
姜流拐过一个弯,却发现面前人流突然密集起来,一群行人围在前方,不知做些什么。
姜流挤过身去,踮起脚向前看去,却见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正挡在一个妙龄少女之前。
这大汉满脸横肉,长相狰狞,他一双铜铃大眼盯着眼前紫衫少女,眼中淫邪之色闪动。
“老子让你把面罩摘下,你这臭娘们儿怎么还不摘。”听到那带着七分醉态的污言秽语,姜流眉头大皱,想不到光天化日之下,还有这等蛮横恶徒。
“这熊霸仗着自己拳头硬些,又跟县里铁山帮有些交情,在咱们镇上横行霸道。这恶霸喝醉了酒又出来闹事,唉,这好好的一个姑娘,不免又被他给祸害了。”
姜流身边一人与他同伴低声议论道。
“如今这世道混乱,朝堂无力,出了这些乱子官府也不管,那些官老爷们,哪里管咱们的死活。”
“唉,你老兄有心思感叹这世道,还不如管好自己。天下这般乱法,咱们能有个日子过就不错啦。”
“是是,老兄教训的是,若这些话给官府听到这些话,少不了五十大板。唉,苦了这姑娘啊。”
那大汉对着面前紫衫女子一番大吼,紫衫女子浑然不放耳中,大汉怒极,迈着醉醺醺地步子,欺近女子身边,怒吼声四散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