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腾腾地站起身,把双手往牛仔裤后袋里插去。伸出来时。两手各拿着一叠钞票:“这里有两万。”
然后又往上衣左右内袋摸了摸,又掏出两叠:“这里也有两万。”
继续把上衣外口袋翻了翻。
“呃,没了。就这些吧,一共四万。就算每副牌都是我包,也能连输六百六十六把。一分钟一副牌,也要输十个多小时。够打到天黑了……
一桌人哑然。
陈富拦着他:“别拿那么多出来!四万块!你打算在我家赖多久??”
春华愣愣地看着那四叠崭新地票子,呐呐地说不出话。
“陈富。小芳和春华是一家人,他们的本都拿出来了,你那?也亮一下!如果你的本钱比春华少,我们还可以多省点时间!”姜斌朝对面挤挤眼。
陈富意,转身从五斗柜里掏出一叠钞票:“加上桌子上的,也有一千五左右。这样吧,不管是谁,只要有一个输光了咱们就散!好不好?”
“好!”春华同意,小芳也点点头。她的脸色有点冷。平时咪咪笑的细眼,这时仿如一汪深潭。之后桌面上地话少了,牌快了。一圈圈推倒又来,风水没什么变化,仍然是陈富赢得多,春华输得少。
姜斌和小芳互相掐着出牌。牌型都打得乱七八糟地。两人都胡不了,反而聊起天来。
姜斌:“你们这儿。平时晚上就是打牌吗?没有别的娱乐活动?”
小芳:“有啊,有电影院!镇上还有舞厅呢,不过舞厅里面很乱,我们都不去地。”
姜斌:“电影院……应该没什么好片子吧。”
小芳:“片子都很老的,不过每天都有通宵场。”
姜斌:“那么休息天呢?都去哪里玩?”
陈富老婆:“我们没什么休息天啦,农活不忙的时候就都是休息天!小芳以前是天天休息,不过现在要看你们工厂了。”
小芳:“休息天可以去上海玩啊!”
上海周边地郊区县镇,去市区都叫做去上海。仿佛这里都不属于上海境内一般。
春华:“快点打牌!”轮到小芳出牌。
小芳:“急啥啦,你嫌输的不够快啊!”
春华:“……
姜斌:“啊,不好意思,我又要吃……”
小芳:“吃吃吃,撑死你!姜斌左边大腿上被人狠狠拧了一把……没说的,除了上家小芳没别人。姜斌没敢看她,有家的女人就不讲究了吗?在这儿,动手动脚似乎不是男人的专利……
姜斌无奈地:“好好好,不吃就不吃。吐出来,还给你!”
小芳:“恶心!”
春华看看小芳,又看看姜斌,眼神冰冷。
姜斌注意到了,连忙收敛,不再和小芳多嘴,而跟陈富老婆东拉西扯。那是个非常健谈的女人。
现在姜斌已经不太关注牌局了,随便打吧,就看是先输光的是陈富还是春华。姜斌输光?这怎么可能!
然而这两位地拉锯赛牛皮劲都不小。两个多小时了,姜斌已经听到桌上某人的肚子在咕咕叫,这两人还是没输光。钞票一儿流向陈富,一儿流向春华。小芳没了姜斌的牵制,也赢回一点。
姜斌手边四捆银行扎好的钱,还没有拆开过。
“这个,你们不打算吃午饭吗?”
“哎呦!说话说得太起劲了,我都忘记烧饭啦!”陈富老婆连忙站起来,打算下楼去准备午餐。
姜斌连忙拦着她:“不要用烧了吧,我记得刚才进来的时候,路口有家小饭店,去那里让他们炒几个菜吧!”说着从之前赢来的一叠钞票里抽了张一百元递给她:“如果有啤酒也拿几瓶!”
女人也没客气,拿了钞票连忙下楼。
陈富又从身后的柜子里翻出包万宝路,桌角的烟缸已经塞得满满的。
“我不抽万宝路,太凶了。”姜斌现在只抽烤烟。
春华不客气地拿了根万宝路点燃,狠狠地吸了一大口,牌桌上一片烟雾腾腾。
小芳厌恶地散散风,看看姜斌和陈富,说什么又没说出
“要不开下窗户?烟雾大了点。”姜斌看她眼角有点发红,似乎被烟熏着了。
“嗯,我来开!”陈富起身去开门开窗。
陈富老婆从路口地饭店打包了一些炒饭炒面,几个人也没下楼,就在牌桌边吃过,继续又打。
这牌,照现在的样子,打到明天都打不完!
这付姜斌坐庄,砌牌,扔骰子,起牌。
姜斌出牌,春华抓牌,出牌,轮到陈富。
陈富把手里的牌摆过来,摆过去,排八卦阵似的前后左右散开排拢。
春华不耐烦:“你有完没有完?抓牌啊?难道相公了?”相公就是多出一张牌或少了一张牌。
陈富又看了半天,犹犹豫豫地抓了张牌,眼睛越瞪越大!
“我这牌,好像胡了??”
地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