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就坐,6仁又接着刚才的话道:“后来我为曹操所迫,不得不弃官他往,但我心中还是挂念着抚幼义舍中的那些孩子。所幸我手下不乏精干之人,在我从吴郡迁居到荆州之前,我派出过心腹之人前往许都去打听义舍近况。他到许都后见到了令堂,而令堂听说我现在在周游各地,便写下了这封书信交付于我,具言若是我哪天机缘巧合间能与元直你遇上,就把这封书信交付给你。之后我在荆襄拜访各家名士,在水镜先生这里无意中听人提起过你现在用的‘单福’之名,而且之前事迹亦相吻合,所以我便猜测着应该就是你,这次来也就带了这封书信来,希望能够碰上你,了却我的一桩心事。今幸而得成,我也可以无事一身轻了。”
徐庶再拜:“大恩不言谢!6仆射请再受庶一拜!”
6仁又扶起来:“不必如此不必如此。对了,听我手下人说,令堂半年前身体颇为康健,且得诸多孤幼孩童相伴,平日里却也其乐溶溶,再者令弟徐康为人勤勉,现为仓吏虽因无甚长才而高升无望,但凭其俸禄奉养令堂终老却足矣。所以我想元直你可以不用担心什么,安安心心的在水镜先生这里求学,学成之后博一方功名,然后再衣锦还乡、光耀乡里,如此当不负令堂之望。”
徐庶闻言黯然片刻之后才道:“庶碌碌庸才,又何敢厚望功名?”
6仁手上有相关资料,知道现在的徐庶学业未成,正值人生低谷,得有人鼓励才行,于是便笑着拍了拍徐庶的肩膀道:“天生我才必有用,我当初不过是一介乞食之徒,可是我用心去做之后还不是给我混到了尚书仆射这么高的职位?元直,论治民理政,你可能是比不上曾得仙家奇缘的我,但你能弃匹夫之勇的小剑,转而折节求学……我觉得吧,你现在执拿的是无形的元戎之剑,较之匹夫小剑,胜之万倍。方今正值乱世,你的元戎之剑终会有其用武之地,你也必能成就一世功业。”
徐庶楞了一下,口中默念道:“无形的元戎之剑……”一边念叨着,徐庶的右手缓缓曲指虚握了起来,好像手中就握着一把剑一般。
6仁笑了笑,自衣袖中如变戏法一般又摸出了一本线装本的书递给徐庶。徐庶望了一眼便楞住了:“这是……”
“《孙子十三篇之精要》。《孙子》一书原文也未免太过繁琐了一些,所以我摘其精要之处简记于此,元直若不嫌弃可以参看一下。不过本人才识浅薄,这本精要之中如有甚缺失与不足之处,元直也莫要笑话。”
说完这话,6仁脸上是带着微笑,心里却直想扇自己两记耳光再说。这本所谓的《孙子十三篇之精要》,其实就是后世流传的《孙子兵法·曹孟德注》。据说在6仁本来应处的年代,《孙子兵法》的原文早就已经失传了的,流传下来的只有曹操注释的《孙子兵法》简化版。6仁想与徐庶拉关系,想来想去最好的礼物可能是就兵书战策什么的,所以就自己对着芯片口述,再由蔡琰翻抄了这么一本出来。不过好就好在6仁曾经在曹操的手下混过那么长的时间,知道曹操这个时候还没有写,或许是没能写完这本《孙子注》,所以他6仁抢先一步,先抢了曹操的版权再说……如果那年头有版权的话。
不过话又说回来,对徐庶这种求学仕子来说,这种礼物的价值可远比金银财宝什么的要有意义得多。当下徐庶双手颤抖着接了过来,翻开来先看了几页,马上就再次向6仁大礼参拜,感激不已的道:“6仆射如此厚爱,却教庶何以为报?家母信中有言,若能得6仆射不弃,庶愿对6仆射以兄事之,但有所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6仁闻言心中呀然,心说这徐老夫人还真有意思,难不成是看穿了我的心思,想拉拢徐庶来帮自己的忙不成?不过6仁人清醒着,没被这些客气话给冲昏头脑,只是笑了笑扶起徐庶道:“元直言重了,我现在不过是一个自由自在的行商之人,哪里会有什么事要你去帮我拼命的?元直你还是安心的在这里求学吧,待学业有成,寻一方可投之人再一展长才便足矣。哎,说到这里,却不知元直心中可有中意的诸候?”
徐庶与石韬对望了一眼,犹豫了一下才道:“实不相瞒,庶与广元虽学业未成,需在两年之后方能师满,但既然身在荆襄,却也有些意属刘荆州,想在荆襄之地一展抱负。”
这是6仁意料之中的答案,不过6仁还是皱起了些许的眉头,口中低声念叨道:“刘景升刘荆州吗……”说着说着,6仁轻轻的摇了摇头。
徐庶见状迟疑着问道:“6仆射何故摇头?”
6仁道:“这个嘛……我不好在背后说别人什么。不过元直你既然问起了,那我告诉你也没什么关系,刘景升刘荆州只怕会令你失望。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元直你师成之后,大胆的去试上一试却也无妨。路是要靠自己去走出来的,哪怕就是跌倒了,对自己也是一种历练。”
“6仆射教诲,庶自当铭记在心。”
6仁望了望天色道:“时辰不早,书院就快要开课了吧?元直你还是赶紧回书院去吧。我在水镜先生这里还要住上好几天的,有什么话我们晚些再说亦可。”
徐庶和石韬看看天色,也确实快到了开课的时间,当下也只好向6仁拱手暂别。6仁将二人送出酒肆,望定了徐庶的背影,心中暗道:“现在拉拢徐庶还早了点,第一是我这里的准备工作还没有做完,第二就是现在的徐庶还需要相应的历练才能成为原本那个连曹操都怕上几分的一流军师,我如果下手下得太早,得到的只会是一个不完整的徐庶,闹不好还会把自己和徐庶母子之间的关系闹得很僵。反正现在才建安八年,我应该至少有四年的时间和徐庶把关系打扎实,同时还得在他母亲的身上多费点功夫。只有这样,在合适的时候我才能让徐庶召之则来,来之能用……咦,突然现我也变得很阴险了点。呵呵……”
正思索间,6兰结完帐来到了6仁的身后,凑上来问道:“大人,你在想什么啊?”
6仁回过神来笑道:“也没想什么。哎呀,折腾了这么么,我也有些累了。小兰,咱们回去睡回笼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