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的初更时分,6府书房。
6仁与糜贞此刻正对着一方桌案危襟正坐,你瞪着我、我瞪着你的谁也不肯先出声,而坐在6仁身侧的蔡琰见状有心想先出个声打打圆场,只是仔细的想想吧,蔡琰却又觉得以自己身为6仁正室妻子的身份,实在是不好在这个场合开口说话,于是乎也只能强忍了下来。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6仁终于干咳了一声向糜贞开口道:“咳……我说,小贞啊,你现在……冷静了?”
“冷静了。”糜贞的回答直截了当。
“清醒了?”“清醒了!”
“不会再疯了吧?”“你有话直说行不行!?”
“……”
6仁无语而哑然,蔡琰则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噗哧的一下轻笑出了声来便赶紧伸手捂住了嘴。笑过了这一下,蔡琰缓缓的起身离席并向二人道:“我想我现在呆在这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太合适,我还是先回房去休息了。义浩、贞妹,你们两个都要平心静气的好好谈谈,谁也别再冲动误事了,好吗?”
6仁与糜贞各自点头,蔡琰这才举步飘然而去。而糜贞在目送蔡琰离去之后回过头来,手中把玩着梢向6仁冷笑道:“真是让人搞不懂了,你这个人要姿容没什么姿容,要家世没什么家世,书没读过多少,人又风流好色得要命。怎么偏偏你这样的一个人,在你身边的却全都是些一等一的女子呢?人家蔡姐姐这样才德兼备的绝色女子留在你的身边,你不感觉有点像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吗?老天爷还真是没长眼了!”
“……”6仁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想了想便回敬糜贞道:“是啊是啊,我是一堆又脏又臭的牛粪,可你这朵鲜花还不是也想插到我这堆牛粪上来?”
糜贞立刻就还以颜色:“我本来是一朵傲人的鲜花,可是很早的时候就一不小心被你这堆牛粪给沾脏了、染臭了,现在的我早就是一株没人肯要的残花败柳,除了将错就错的插到你这堆牛粪上之外我还能有别的办法吗?既然已经没办法了,那脏就脏、臭就臭吧,我也已经认命了。只能和你一块儿脏、一块儿臭了。”
“……行了行了,你还是在尽说些气话。”说着6仁摆了摆手道:“你呢,现在也别再生什么气了,我们有很重要的正经事要谈。”
糜贞的手指仍在把玩着梢,有些不满的轻哼道:“正经事?那你先说说看,我们之间的这场事你打算怎么去解决掉。”
6仁摇了摇头道:“别闹小性子了,我是在说认真的。你方才说你现在是冷静清醒的,那我问你一句,如果我现在因为与你的这场事而丢了官的话,你要我拿什么去保全你、保全萌县那里的6、糜两氏族人?”
“……”糜贞沉默了好一阵子才轻叹道:“是啊,你说得没错,我的两位兄长现在都下落不明,徐州糜氏的基业得靠我暂时先顶着,而我的背后正是因为有你这位义兄撑腰,使宗族中人心存畏惧,才没有引出什么宗族夺利之争;在许都这里,6、糜两氏宗族支流立足未稳,如果没有你身居高位以为柱石,只怕现在的些许兴旺亦只不过会是昙花一现。”
6仁道:“看来你现在的确是冷静清醒的,分得清事情轻重。你放心吧,你我之间的事,我一定会给你、给旁人一个交待,甚至该怎么去做我心里都有了底,但是现在却绝对不是时候。”
糜贞秀眉一皱,狐疑着向6仁问道:“真的?”
6仁道:“千真万确……其实你也该知道我一直是很想染指你的,只是因为你和我都顾虑着太多的事,所以都不敢去做。这次你把我逼到了这个份上,我也只能对你实话实说。妹子,我们的事真的要晚上一些再说……”
糜贞微愠道:“你还叫我妹子?”
6仁双手一摊:“叫习惯了,一时半会儿的也改不过口来嘛。婉儿还在的时候,我还不是几乎没有唤过她那个‘若璃’的字?再说我们的这场暂时还得隐瞒下来,突然一下相互之间改了称呼,那不是在让旁人看出破绽吗?若是再碰上有心想对付我们的人,那我们就完蛋了。”
糜贞撇了撇樱唇道:“算你说得对!不过像现在这样没有旁人在场的时候,你就别再叫我妹子了,我听着就来气。人都是你的了,你却还是妹子妹子的叫我,感觉你就是想赖帐!”
“我……”而对糜贞这咄咄逼人的姿态,6仁很无奈的强忍了下来,心中暗道:“我忍,我忍!文姬说过,在这些小事上我得顺着她、让着她,让她的心里觉得舒服点也就行了。不都说小不忍则乱大谋吗?我忍!”
一念至此,6仁的脸上便赔起了笑:“那……你想让我怎么叫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