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过三更,天地间一片寂静,只有运粮队营盘周围的火把在轻轻的砒啪作响,偶尔才会有几声巡夜士卒相互间的喝问口令声传将出来。(网站
月初的月亮只有一条弯弯的月芽,而大地因为没有明月的照耀自然就显得有些漆黑黯然,若不是天空中还有几分淡淡的星光,只怕真会黑到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就在这一片夜幕之下,约有三百多人正借着夜幕在向运粮队的营盘疾靠近。这些人个个口中咬着根小木棍,也就是所谓的“人衔枚”,人在疾奔中也尽力的不出什么声响,从这些人的动作、神态上不难看出,这是一支训练有素而且打过恶仗、硬仗的精锐之师。
为一将大概三十来岁的年纪,面容清冷威严,隐约中还**了几分孤傲之气。和手下的士卒一样,他的口中也紧咬着一根小木棍,而他牵在身后的战马不但去了项铃,马蹄上还包了一层隔音用的布片。看看离运粮队的营盘大概还有两百步左右,此将猛然一招手,这三百多人马上就停下了脚步。再看此将一边稍作调息,一边在仔细的观查运粮队的营盘。看了一阵之后,此将心中窃喜,马上就翻身上马,手中的长刀用力向运粮队的营盘挥下!
“趁敌不备,杀将进去!”
刀背猛力一拍马臀,此将当先向运粮队那简陋的寨门猛冲了过去,另有二十余骑也紧随其后,其余的步卒则口中出了呼喊,向运粮队的营盘动了夜袭。
这三百多人的呼喊一起,运粮队中巡夜的士卒马上就惊呼道:“劫寨!贼人劫寨!”
两百步对疾驰的战马来说只是一个启动冲刺的距离而已,一转眼的功夫那将领便已经冲入了寨中。只是他才刚刚举起手中的刀,准备追上那几个奔逃的巡夜士卒好大开杀戒,突然跨下战马马蹄一虚,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连人带马的悬了空。
“糟了!是陷马坑!”
总算是这将领反应极快,左臂急忙在马背上用力一按,借到点力使身躯稍稍跃起。再借着这一点点的跃起高度,他的双脚又在马背上重重的踏了一下,至此他整个人就完全的跃将起来,看样子他是想凭此一跳来跳出已经坠入的陷马坑。
可惜事与愿违,亦或者可以说他真的很倒霉。他动奇袭时身后不是跟着有二十余骑吗?其中有两骑跟得也未免太紧了点,这将领才刚刚跃起一些,后面陷入陷马坑的士卒因为收势不住,有一骑居然连人带马的撞到了他的身上……
一连串的嘭嘭闷响,冲在最前面的二十余骑中已经有六骑摔落坑底,而这位倒霉的将领最惨,被身后的士卒先是撞到了坑沿上,和坑壁与地面之间的夹角来了个“亲蜜接触”之后又摔落坑底。或许本来他在撞向坑沿的时候是有机会爬出来的,可是他撞到坑沿上的那一下也撞得太重了点,人在剧痛之下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去抓住这一瞬间的机会。
就在这位将领摔落到坑底的同时,整个运粮队的营盘中忽然喊杀声四起,营帐中、草堆里、粮车下、土沟中,已经埋伏了整整一夜的曹军士卒纷纷杀将出来,反到把动奇袭的三百多人给打了个措手不及。
这三百多人尽管是训练有素且打过恶仗、硬仗的精兵,但一则是失去了将领的指挥,二则被对手打了个反突袭,三则……这些人都没吃饱饭似的,气力好像并不怎么足。总之没过多久,这三百多人就被曹兵消灭了大半,仅有二、三十个因为跑得比较慢而落在队伍最后面的人见前面情况不妙,马上就转身逃了个无影无踪。
营盘中只有一些零散的战斗在继续着。不得不承认,这三百多人的战斗力之强着实令人为之惊叹,剩下的几处战圈,围住对手的曹兵竟然在短时间内制服不了圈中的几个人!不过有一只二十人的小队正在营盘中专门打扫这些剩余的战圈,每每赶到一个战圈就是一通乱箭,把战圈中的敌手射死射伤了就拍拍手走人。
当这支二十人的小队解决完了零散的战圈,来到寨门那里的陷马坑时,陷马坑周围早已经围满了一圈的曹兵,或长矛、或弓弩,尖锋都对准了陷在坑中的敌人。在火把的照耀之下,6仁与曹洪正在检视那些坑中的猎物。
“当主!”
6仁回身望了一眼向他复命的6氏子弟,问道:“都解决了?”
“都已尽数诛除!”
6仁点了点头,曹洪则望了一眼6氏子弟手中的弩弓,带着几分羡慕之意道:“6老弟,你子弟手中的弩弓做得可真是精巧且强劲,什么时候是不是卖一些给我?”
6仁心说你连我给子弟使用的弩弓也想打主意啊?不过话又说回来,6仁给6氏子弟使用的弩用是经过改良的,弩身下方有专门的握柄,弩后有类似于现代步枪枪托的弩托,仅此两项就已经能大大提升弩弓射时的稳定性。此外在弩头与弩尾上加装了铁制的十字瞄准器,还有一个为使拉弦时省力用的助拉杆。这是6仁考虑到自己再呆两年就要回现代去,不想在武器装备这些杀人用的东西上盗版盗得太过火,不然他再加装个箭匣什么的,诂计一十矢的“诸葛弩”就要改名为“6仁弩”或是“义浩弩”了。
当下随意的打了个哈哈,乱编了几句词应付道:“子廉此言差矣,这弩弓我一共也只命人做了三十把,现在就有二十把在这里呢。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命族中子弟做出来这些弩弓,为的只是保家护院、防备贼寇猛兽,又岂能行之太过?要是做多了,那我岂不是成了私藏军器?那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曹洪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说起来6仁前番丢官的事就与曹洪有着直接的关系,曹洪猜测着现在的6仁在某些事上的确不敢做过头因而给别人话头,那6仁说他没敢做太多的弩弓这种话也是比较可信的。
6仁可不愿在这种事情上与曹洪再扯下去,赶紧又扭回头向陷马坑中望去,嬉笑道:“子廉,看看这坑中有没有陷到什么大鱼!”
曹洪点了点头,向陷在坑中的数人喝问道:“尔乃何人?竟然敢夜袭吾寨!”
坑中的将领冷冷的望了一眼曹洪,又环视了一圈这个挖得也太夸张了些,足有两丈多深的陷马坑,还有坑边上闪着寒光的矛头、箭锋,自知逃生无望,重重的哼了一声回应道:“雁门张辽张文远是也!”
“谁!?”一听到这个名子6仁的耳朵就有如被针扎了一般的刺痛,也没等曹洪接着问话就踏前一步向坑中惊问道:“你是张辽张文远!?”
张辽又重重的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理会6仁。一望见这份傲气,6仁哑然心道:“就这份臭脾气与傲气,看来应该是错不了了吧?得了啊,我这陷马坑挖得可真好,捞着了一条肥鱼!”
这个时期的张辽作为吕布的属将,其实并没有什么名气可言,曹洪自然也就没当回事。当他看到坑里的张辽明明已经**被擒,却一点讨饶投降的意思都没有的时候真懒再得多说什么废话,随意的向士卒们一挥手道:“彼既无降意,留之无用,杀!”
“等等——”6仁是扯开了嗓门吼的,吼完之后都因为用力过猛而猛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