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仁道:“亏不亏我不在乎,我只是想做到问心无愧。”
“为何!?”
6仁深吸了口气道:“在你们看来,我购粮是为了军有所食,只是你们不知道我这样做,更多的是想让衮州百姓少些苦难。如你所知,曹公与吕布兵争衮州,遇此大旱皆已军中无粮,但不管怎么样,曹、吕之间的仗是一定会打下去的。要打仗军兵就要吃粮,而粮又从何来?自然是向百姓强征!时值岁荒,百姓们已经无粮可食,再逢强征的话,真的就再没活路……我如果不是实在看不下去,也不会孤身来此找你帮我了。”
糜竺闻言在厅中来回转了几圈,最后还是摇了摇头道:“义浩,你虽有此心,可我真的帮不了你。你想想,去年曹孟德攻打徐州,一路上杀戮徐州百姓,兼之挖掘坟墓、开棺曝尸,徐州百姓早已对其恨之入骨。我若卖粮于你被民间知晓,我又有何面目在徐州立足……”话说到这里就没往下说了。
6仁望了几眼,心中已经猜出了大概,摇了摇头轻叹道:“糜别驾,我不会让你为难的。你真正心中所虑之事,我多少猜得出一二。不如这样吧,劳烦糜别驾为介,带我去见刘使君便是。”
糜竺楞住半晌才沉声道:“义浩,你可想清楚了?”
6仁道:“其实会这样,我心中早有预料。别驾请安心,见了刘使君我自有话说。”
糜竺想了片刻终于轻轻点头。6仁这会儿也在暗中无奈的叹了口气,心道:“我这算不算是多此一举?早就推算出以糜竺的为人,这种会犯众怒的钱他根本就不敢赚的,搞来搞去的最后还是要和黄鼠刘打交道嘛!算了,至少想见刘备也得有个人引见才行。”
――――――
次日清晨,徐州府衙。
6仁被糜竺引着步入大厅,才刚一进去6仁就有点傻眼了。因为此刻刘备在主席正坐,关羽、张飞侍立在刘备的身后,而徐州的官员则分坐两侧……看这架势应该是诸候之间正式会见使节的场面,不由得心中哑然,因为6仁现在并不能算是曹操派来的使节,刘备摆出这场面就有那么点不太合适了。
不过现在这情况说也说不清,6仁也只能将错就错,扮演一下曹操派来的使节再说。好在现在的6仁也已经经历过几次大场面,而且事先就有了心理准备,行为举止也不会失礼。
向刘备施过礼之后,刘备问道:“6先生身为曹将军帐下使节,来徐州何干?”
“特来徐州向刘使君购粮。”
“购粮!?”
此言一出,大厅中顿时便响起了低低的议论声,而且很快就有人站了出来道:“旧日里曹孟德仅为私仇便攻伐徐州,屠戮百姓,今日里却来我徐州购求粮草?想曹孟德如此暴虐无道,徜若彼取徐州之粮得喘息之机,难保日后不会再犯我徐州,是以为养虎为患之举也!主公明见,愚以为断不可应承于曹孟德。”曹操与徐州目前是敌对关系,说话自然不用那么客气。
此议的附合者大有人在,而刘备也不住点头,望向6仁的目光就不怎么友善了。
6仁低下头去,撇了撇嘴又叹了口气,心中暗道:“行!真没想到会碰上这种情况!我说糜竺你也是,你让我和刘备在私底下见个面不就行了吗?干嘛要搞出这么个场面来?如果只是和刘备在私底下见个面,有些话我还好说出口,可现在这样……”
举目望去,6仁一眼就望到了张飞。而张飞此刻是咬牙切齿,瞪圆了一双环眼望定6仁――一年前6仁趁张飞一不留神的功夫就逃之夭夭,张飞可还记得清清楚楚。现在见了6仁,虽说谈不上“仇人见面份外眼红”,可是依张飞那火暴的脾气,在这种场合下还得就这么强忍着,张飞要是还能好说话就怪了。
又不知是谁阴阳怪气的低声道:“这个6仁本为徐州之人,与曹孟德屠戮徐州之时不思徐州之仇,反投奔曹孟德为吏。今时今日,他居然还有脸来此为使?真是笑话。”声音不大,但刚刚好能让大厅中的人都听见,就是这怪腔怪调的声音让人无法分辩是谁。
大厅中一阵哄笑,众多鄙夷的目光也投向了6仁。刘备见状皱了皱眉头,略一举臂止住了大厅中的议论声。刚想说话,大厅中却传来了一阵阵的冷笑,而出冷笑的人竟是6仁!
众皆愕然,6仁则在冷笑中暗自心道:“妈的,这是你们这些欺软怕硬的混蛋逼我的!本来今天是有事求人,乱七八糟的话我不想说得太过份,但是现在看来是不开骂不行!诸葛亮以后去东吴的时候能舌战江东群儒,老子今天在这里也就能先来个大骂徐州众官!反正词儿我事先也准备了不少,真斗起嘴来ho怕ho啊!?再说照现在这情况,低声下气的求人肯定不会有什么效果求不来粮,破口大骂上一番可能还会有转机,实在不行骂上这帮混蛋一番咱心里也痛快!!”
一念至此,6仁忽然放声大笑。而他这一放声大笑,反到把厅中众人给笑了个不知所措。大笑过后,6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冷眼环视了一圈四周,知道自己暂时的镇住了场面,接下来就该开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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