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超看着沙盘上的中都,不无感叹地道:“虽然是深秋的天气,可如今这中都城,却不亚于一盆火啊。安得海与邓琪英,张工他们的目标是中都城,现在别说有机会了,就是靠近中都都难啊。你们说,思图哥会不会硬下了心肠要把中都城拿下?”
众人仔细地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最后都不得不承认有这个可能!
毕竟中都城里的京兵也才三多万人!虽然城高粮足,但原人十五万人舍命攻城,拿人命去填,未必就撞不开中都的城门。
只要拿下了城中的京世宗,在中都站稳了脚,蜂拥而来的京人再多,也得抓瞎。原人必然可以安然过完这个冬天。
只是思图哥会花费那么大的代价去攻一座注定要放弃的中都城吗?
“若不是奔中都的京世宗而去,那思图哥面对四面重围,难道还有什么妙策不成?”
思图哥要是有突围之心,那就一定要保持足够的机动能力,不断地拉扯京人运动。依靠强大的机动能力,寻找到京人防守最薄弱的一线,最后突围。
这是唐超等人事先能想到的思图哥军最有可能的突围方式!这要是他们,也一准要采用这个办法。可是思图哥的举动太让人疑惑了。
唐超想着,要是三爷在这里一定可以看出思图哥的用心,可是三爷把这一摊子的事情,都扔给了他们,怎么看都有点儿戏。
“事出非常必有妖!思图哥似乎甘心做为一个棋子,帮我们把京人引到中都,如今的太原城就是一座孤城!不管思图哥想做什么,现在都是我们拿下太原的最好时机。”唐超一边想一边说,然后指着沙盘上道:“我们还是做我们自己事情便好。”
便有将领道:“太原城是久战之地,去年太原城几度易手,城防已经不如之前那么坚固了,我们有攻城的器械,真要想打进去,还是有机会。”
“强攻?代价太大,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走这一步。”张合肯定地道。
唐超也点了点头道:“陈平军眼下消耗怠尽,虽然太原城名义上是陈平镇守,其实陈平军只有万余人。萧成手下大将突忽才是真正的太原守将。他手里控制着四万京兵!
这些京兵都是上都城中精锐之兵,突忽又是京国贵族之后,对陈平自然不放在眼里。
最早的时候,陈平军还有些人手,又曾经有拿下太原城的战功,突忽还给陈平几分脸色。可是陈平军与封朝前护军硬拼硬地打了一仗,虽然是胜了,但却是惨胜,五万人马攻城战中,打得只剩下两万不到!
萧成不好把事情做得太绝,便把陈平扔到了太原,又把突忽派了过来!
突忽这个时候可就没有那么客气了,手里握着从京都上都调来的精兵四万,说什么话的时候,都硬气的很。
几天前,原兵莫名其妙地发生骚动,便是他派出陈平军为前营,组成第一道封锁线,准备一探原兵的虚实。
却被原兵突然围杀,陈平军全是步兵,哪里敌得过发了疯一般的原兵,损兵过半,急急地折返太原,还被突忽一阵数落。埋怨他没有尽心。
这些情节,唐超张合等人早已打探的清楚。
也不是没有打过陈平的主意,但是陈平是个死硬的脾性。就算是被京人利用到这种地步,却仍然对京人报有幻想。
“陈平挂着羊头,其实是突忽在卖狗肉!太原城早不是他说了算。就算他有大将军的名份,却节制不了突忽的一兵一卒。好歹京人还给了他一个大将的名份,否则他还有什么意思?要我是陈平,老早我就反了,根本没什么好留恋的。只剩下万把人,又受到京人的冷落,堂堂一员大将,却要受到副将挟制。这可不是完严楚还在军中的时节,京人现在巴不得把他的兵力消耗怠尽。陈平若还有那么点血性,就一定会反。要不然,姓陈的把五万北附军的性命,买他一个人下半生的平安无事,简直要被千人所指。”
“我看陈平不是那种拿手下将士的性命,换自己荣华富贵的人!他要是那样的人,五万北附军也不会上下都信服他。也正是因为他心里有份忠心,所以他才咬住了不想反。不过现在情形有变,依我看,陈平未必不想反,只是四万京军环伺,陈平军稍有异动,不等他反,他那万把人就要血流成河。我在想,若是事情进行的机密,我们能取信于他,又不会给他带来多大的损失,他未必不会反。要不我们再走走他的路子?”
张合与唐超认真地听着,却不答话。两人曾在围困太原城之前,便派人入城请见陈平。但陈平也不知道是怎么猜到来人就是定**的人,根本连见面的机会,也没有给。
既然陈平如此决绝,再去走陈平的路子,只怕也是热脸贴冷屁股。
又有人道:“上次被陈平拒绝的时候,陈平军还有两万多人。可是现在,陈平军又受重创,再这么下去,迟早得要完蛋。在这种情形下,陈平的态度说不定会松动一些。我也赞成再去游说的方法。”
唐超便道:“城里有我们的人,若是陈平的态度有松动,他们应该会有信出来。可是我们围住太原城已经三天,陈平军被原人杀伤也已过去了五六天!却一点相关的信息都没有。”
张合想了想才道:“劝就不必了。陈平不反,我们就逼他反!他想做京廷的忠臣,可是京廷里也就是完严楚信得过他。没人信,他再忠也要被人疑,与其去劝降他,不如去激降他。激不反他,也要激得突忽疑心重重。不反,要被突忽吃掉;反,倒还有一线生机!就看他怎么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