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经原便问道:“那明日的安排是,本帅调一千军马先守住那边的谷口,然后京人再空手渡河?”
唐超见说起了正事,便忙把一些具体的细节说了一遍!却不提苏三将要抗旨的事情,只要求蒋经原一定要趁京人离开,重新抢回平台关后的营地。
蒋经原自然是要夺回平台关后的营地的。但是他却不相信,京人会那么容易便退走。听了苏三的通盘计划后,他心中只是觉得苏三太幼稚可笑,居然这么轻信了京人。想了又想,心中便有了计较。
让唐超等人先去休息之后,便召几员心腹大将议道:“京人必然不会那么容易离开。我们必须趁机从杀出夺命谷,以报前耻。”
“大帅?只怕不妥吧?”刘云道:“皇上有和议的旨意在先,我们先动手,会落了口实!而且京人一定也防着我们动手,我们突然冲出,只怕京人一定会反扑回来。我们若是没有足够的力量顶在前面,只怕冲不出去。”
诸林道:“不是有一千人先顶在了前面吗?夺命谷才有多长,只要一千人顶住了一时半刻,后军顷刻便到。”
刘云道:“可是这样一来,我们不是把监军大人的大营逼给了京人吗?”
吴刚道:“正好可以利用监军大人的大营吸引京人的攻击力。只要我们一举冲出,别说乌突木现在只剩的六万人。便是那岸上的骑兵,咱们也能给他吃掉。若不如此,我们前护卫军的英名而在?”
诸林亦道:“刘云!你要知道,我们这里可是死了十万新兵。虽然眼下皇上并未怪罪,要可是事后要是找起旧帐来,可不是你我能受得了的。大帅这么说,自然有大帅的意思在里头。”
“可是我们率先动手,就是抗旨!回头皇上怪罪下来,还不是难过?”
吴刚与诸林便不说话了。这里头的意思,其实并不用说明,圣旨是下在监军大人那边的,大帅一句推辞,罪责自然不用大帅来承担。而且明日若是军中大胜,金陵城里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计较。退一万步说,谁就敢保证京人不会在过了河之后,便反扑呢?
刘云一说完,心中也就想明白了此中的意思。恐怕蒋经原的想法首先便是洗清自己的指挥不当,以致失去了十万人马的事实。
除此之外,就算是京人不反扑,蒋经原也要刺激京人反扑。目的就是逼京人去夺苏三南岸的大营。
以苏三营中一万多人的底子。若是京人不顾一切的反扑,那苏三只怕命不久矣。到时抗旨的事情,或往京人或往苏三头上一推,蒋经原大胜之下,朝廷不仅不会怪罪,只怕还要多多倚重才是。
只怕吴刚与诸林心中也是这般的想法。
刘云心中微微一寒,对蒋经原的为人有些不齿。若不是监军大人力挽狂澜,只怕自己这些人都要在平台关内等死。这便是天一般的大恩,不思图报,居然还以小人之心,欲行不利之举,真是天人共愤。
心下有了这个症结,刘云便不在言语。蒋经原已经从刘云的神色中看破了刘云的想法,只轻笑道:“且只做好这样的准备,若是京人真是诚意退兵,且看情形再定也为时不晚。你们且去准备了再说吧。”
三将起身告退!将将行到厅外之时,突然拥出许多帅府的亲卫,把刘云与刘云的一干亲卫扭翻在地。
蒋经原缓缓行出,脸上已经变了颜色,对刘云道:“这些天,刘将军有点累了,且只在帅府中静养几日再说。”
刘云心知蒋经原是要闭自己的口,却只是无奈。蒋经原便对吴刚道:“拿我的军令,去刘云军中收拾一番。好在,刘云部将多在前几日的大战中损失了,整合起来倒不麻烦。”
唐超隐在暗处看到这一切后,便暗暗地回到军中!装作一切都不知道的情形。
蒋经原自然也不把唐超的五百人放在眼里,所以只拘着唐超等人不要在关内乱走,也不十分在意唐超的举动。随后又忙着接收京人从谷口赶进来的马匹,军械,物资之类的东西,将将忙到半夜,才有了结果。
且说到了第二日!
天刚一亮!德赫拉便陪着邓琪英,重新回到南岸苏三营中。德赫拉来的目的,自然是表示乌突木军一定会按照要求过河的态度;而邓琪英自然是把昨晚,乌突木军已经按照要求返回了物资的情节报知苏三。
苏三这才命杜子峰军远远的退开,准允京人开始架设浮桥。
京人在北岸这些天,烧火作饭皆要用到木料,虽然蓄意留了渡河的木料,但是却只够一条浮桥所用!想多架一条都不容易。
苏三命营中出五千兵,立于营外岸边,一边列出防守阵形监视京人渡河;一边于大营与淮水之间架设拒马,防止京骑突然袭击。
吐尔腾穿着普通骑兵的衣服,与五千骑散散地分布在淮水岸边,静静地看着封人大营的诸多布置。
诸多拒马自然对自己这边是有许多防碍的。但自己的骑兵只是保护作用,真正担纲主攻的,是乌突木的步兵!只要过河的兵士足够多了,那反扑的时机便已经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