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京人趁着雨势,利用所有人视线不清的时候,偷偷地爬上关来,却没有被及时发现,那可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因此,楼关中的守将,也顾不得雨势,每隔一会儿,便来回巡视一番,以免有人玩忽,殆误军机。
可是关下的京人好像根本没有犯关的意思,再没有一丁点儿动静!
完严楚让人挑开中军大帐的营幕,呆呆地看着帐外的这场豪雨,脸上都笑开了花。
什么要天遂人愿?什么叫天公作美?眼前的大雨就是明证。
张合军昨天晚间,距淮水只有二十里!今天就算是爬也爬到了淮水岸边。蒋经原应该早就派出了平台关后的水军。水军一走,正是乌突木进攻的最佳时机。算起来了,进攻的时机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乌突木再不可能放过这么绝好的战机。
希望这场大雨,能帮到乌突木的忙,最好是等封人天晴之后,出营一看,乌突木的十万大军,已经越过淮水,直扑向他们了。
“来人,通知各箭营,做好攻击准备,本王一声令下,小半刻钟内,所有箭营人马,都必须赶到平台关下列阵。”
吐尔腾的骑兵借着雨势,慢慢地靠近了张合的营地!却丝毫都没有被张合军发现。
巨大的雨点,毫不留情地砸在乌压压一大片的骑兵身上。可除了间或响起的马鼻声,所有的京人骑兵,都一动不动地端坐在马上。
骑兵安静地隐藏在一处山峡里,五里外的一片雨中便是张合军的大营。
“大人!张合军在离淮河一里的岸边驻扎了下来。所有军士都在挖沟筑土,这么大的雨,都没有停歇的迹象,好像根本没有渡河的意思。”
吐尔腾脸一抽,心中骂了一句。他早就觉得张合军不太对劲,否则在水军的接应之下,张合军就算暂不渡河,也不会冒着雨,还在抢修营地。
“众军听令!趁张合军立足未稳,把他们的营地冲散。跟我来。”吐尔腾大喝一声,一骑当先冲了出去。
吐尔腾一动,整个中军骑营也跟在吐尔腾后头动了起来,紧接着整支骑兵大军,几万骑兵也黑压压地一字排开,形成连绵一里有余奔腾之势,朝张合驻地狂奔而去。
苏三有些焦躁地站在大雨中,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大雨如注,阻碍了视线,京人若是突如其来,对岸分不清形势,势必会殆误了战机。
张苗等人从昨天晚上开始,便没有回信过来。他也不清楚,蒋经原是不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若是京人来势太大的话,只怕是形势不容乐观。
唐超看着苏三在雨里左右慢行,心知苏三牵挂眼前的战局,不由上前提醒道:“三爷!两万人多人都看着您,您沉不沉得住气,极为重要。”
苏三心中一警,停住了脚步。稍一转念,便沉着了下来。眼下,自己的军职最高,也是眼前这些人的统帅。若是自己心都紧张了起来,如何领军?
原本以为自己这样的心性,还是能沉得住气的,没想到真正到了战场上,还是有些心浮气躁,沉稳的气度连唐超都及不上。
慢慢地压下心中的担忧,苏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朝唐超点了点头,多谢他的及时提醒。便看到一骑冲破雨雾,直到军前,才堪堪停住。
“报!”
苏三看到探马神情慌张,心下不免一沉。绷住心神喝道:“站起来回话。”
那探马看到苏三神情沉稳,忙也收住心神报道:“京人已经出动了!这个时候,京人先锋队估计离平台关,二十里都不到了。”
众将听了这话,反倒一齐安下了心。
原本只是猜测京人在密林之中,所以心思一直都是吊着的,担心空跑了一趟。所以,现在听了实信,反倒安下心来。
苏三却问道:“有没有看清楚,京人有多少?”
“漫山遍野,先朝我们过来的,至少不下两万人。林中还不断地有京兵往外涌出。估计最少五万。”
所有人面上一凛,心道,果然是场硬仗。
苏三看了看天色道:“这雨算是帮了京人的忙了。等他们赶到的时候,这雨估计还停不了,对岸的人,只怕不能及时发现京人。不过,对于我们而言,也是有利的。我们要趁京人立足未稳,强行冲阵了。希望可以警示到河对岸的友军。”
招过霍义与贺进道:“黄州军分五千人,从敌军的右翼往中间冲;黄州军另五千人从京人的左侧往中间冲。定**与陆安一千骑兵居中冲击。余州军在我们身后结阵留守。把京人的先锋部队冲散了再说,绝不能让京人那么轻松结阵。”
霍义道:“让我们余州军从中间冲吧!”
苏三一摆手道:“有你们余州军发威的时候!你们且保留实力,压住阵脚,等我们退下来的时候,好保护我们。不用争了,这是军令。”
“是!”霍义与贺进都没有想到,定**从一开始,便担任了最重的攻击任务。不由对苏三的认识又进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