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人在殿中跪倒之后,山呼万岁之后,按例的便是传胪的开始。礼部自有官员出面主持传胪!传胪其实就是替进士们扬名的意思,把所有进士的名字,录得的名次,在这大殿之中,一一传报出来。
所不同的是,头甲的三名,是要高唱三遍的!而其它的进士,则高唱一遍而已!看起来,虽然简单,但是此时此刻,最简单的往往最能震动人心!随着‘赐某某进士及第’的传唱声,从正德殿中一波一波地往外传出,所有的荣耀都在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只有文进士才能享受到皇帝的亲自接见,才能享受到百官陪候的荣光,这在同样的是科举一部份的武举而言,是不可能得到的待遇。
传胪之后,照例是夸街!
状元,傍眼,探花,代表众进士向皇进颂表之后,便乘着宫中扎彩齐整的宝马,摆齐了仪仗,从中门跨马而出,接受全城百姓的瞻仰!
这又是金陵城中的一件盛事!
民间多信状元便是天的文曲星下凡,因此状元领头夸街,便是所有百姓最乐见的大事!只要诚心迎接,便可沾染到文气,来年家中也会兴旺发达,或许出息一二个进士,也未为可知!
所以夸街的仪仗所过之处,到处都是爆炸声响与欢呼的人群!正应着那句古诗里所说的: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虽然诗中的长安,要换做金陵!但诗中的意思和感受却是相同的。以前一切的不顺意,到了今天那都是过眼的云烟,如今这样的荣光,正是改头换面的大转折。自然的,此时不是春风得意,那更待何时呢?
赵允远远地看着夸街的队伍渐行渐远,这才收回目光看着身边的杜如悔道:“杜先生可有何感触?”
杜如悔咦然叹道:“物极则衰!从古至今,头甲里能宦海升平的,少之又少。莫看他们今日春风得意至极,往后去,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一入龙门深似海,这才刚开始啊。”
王苞呵呵一笑:“这话听起来,怎么有些吃味的意思呢?如悔不是妒忌了?哈哈。”
杜如悔面一白,却不说话。
赵允自笑了一回,才对两人道:“午时,父皇在醉仙楼里设宴。赵广从昨个晚开始,便派人在醉仙楼里窜下跳的安排。他这是想邀功!本王却偏不如他的意,你们说,我现在亲自过去,把他的功劳夺过来,恶心恶心他怎么样?”
王苞瞄了杜如悔一眼,见杜如悔并不说话,便道:“恶心恶心太子也是好事!至少让他时时刻刻记着除他之外,还有个吴王!如此一来,太子心中有了顾忌,行事便不敢太张扬,这是好事。”
杜如悔见赵允听了王苞的话,并不说话,便知赵允刚才那句问话是拿来试探两人的。赵允的性子虽然窄小,但也没有小到要与赵广去争这种没有花头的功劳。王苞附应着赵允的话头,只怕赵允此时在心中笑王苞短视。
稍一思索,杜如悔从袖中取出一张纸递给赵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