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极重视取士,若是举子们都跳起来反对苏三这个主考,便是乾坤独断的皇也要重新考虑考虑。再说他就不信了,满朝的官员,就这么甘心情愿地让苏三这么出风头?
别看苏三升了九门总巡检,多么多么的风光;背地里还不知道挡了多少人的路,被多少人忌恨。苏三越是这么出风头,那倒台的速度就会越快。不是官场中人,不会明白做官的难处,其实做官也不是那么好做的。底子薄,没根基,没人望,想做高官,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三叔说的也很有道理!自己确实要准备一些后手,万一这件事情出了疵漏,自己被牵扯到这件事情当中去,最后为此失去了科考的机会,那就得不偿失了。
说不得,这事还只能让李舒与单世杰去打冲锋。李舒现在正恨着苏三,对这事再没有什么推脱的可能;单世杰嘛,是个禁不住人挑唆的憨货,不怕他不赶着用命办事。听说他的家境不是很好,若是能让他见到实际的好处,说不定什么事情,都是敢做的。
这几天翰林院开课的时候,院里的罗先生似乎曾直言过苏三资历浅的话。从这里可以看出,翰林院的先生们心中也尽多怨言。怨心可用啊,不知道能不能从院里得到支持,若是秦佩松也能暗地里给些支持的话,那李舒他们必然能壮着胆子把事情闹大。
这个方向,自己要指点给他们,但自己还是找个借口悄悄地退出来为妙。一切的主意让他们自己拿,自己最好是躲在后头看着。若是他们成了,自己可以得一份功劳;若是他们不成了,自己完全可以置身事外。
对,就是这么办!
暗暗地拿定了主意,许伟找来管家王崇,如此这般地吩咐了几句,这才悄悄地出了门。先去银庄里支了三百两银子,再去酒楼里定了个包间,使两个小厮去把李舒和单世杰以议事之名喊了过来。
大家下午才分的手,李舒与单世杰都不知道许伟又把他们叫出来,是为了什么事情。吃了一阵酒后,便拿这话来问许伟。
许伟正等着他们俩问呢,见问便认真地道:“中午商议的事情,焕之想过了。焕之觉得,要搞还是要往大里搞,小打小闹,只怕不顶什么用处。”
李舒应道:“怎么往大里搞?除了请愿,不就只剩下罢考了!”
许伟听了这话,便含糊地应了一句道:“也不是不可以!”
李舒吃了一吓道:“若是这样弄得话,还真是搞大了。真是成了,倒还好说,若是弄不成,可是要担莫大的干系。”
单世杰则道:“怕什么,我们现在都已经联络了一百多人了,到时只要我们振臂一呼,在考前头一天晚,往院里一跪,朝廷怎么着也要给个说法。这次咱们准备的周密一些,充分一些,便是秦佩松也拿咱们没有法子。”
“可是!”李舒有些犹豫!
把对苏三不满的人拉在一起去请愿,那是一码事;可为此组织罢考,那可是另一码事。罢考不成,那组织者是要担干系的;就是罢考成了,也难保组织者不担干系。
许伟看了李舒一眼,知道李舒出身官家,脑子比单世杰要世故一些,因此连忙在一边敲着边鼓道:“听说翰林院里的先生们,对苏三做了主考也很不满。要知道以前,这主考之位都是翰林院里主事的。涣之以为,秦佩松对这种事情是乐见的。他应该是怕事情闹不大,闹不大他得收拾残局;闹大了,他反而乐见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