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这川中四杰沟通深入后,李定国不由得赞叹这四人的聪明智慧。本書轉載拾陸文學網
这四人用各自的才能互相支撑着,对抗身后家族的质疑和川地权贵恶霸的迫害,年纪轻轻却已经在川地挣得一大片基业。
吴登科开了一个镖局,实际上是挂羊头卖狗肉,暗中搞的是情报买卖。
唐云纵秉承家传,开了一个武馆,白天教授拳术,夜里却打造兵器、搭配毒药,罂粟就是他家为了搭配毒药特意种植的。
傅奇办了一个书店和印书局,暗地办了一份报,名为《蜀报》(此时官府有塘报),虽然跟现代报纸比起来极为粗略,仅有一版,却遍登各种花边新闻,很受川地百姓喜欢。
廖青松开了一个酒馆和茶馆,酒馆里卖的都是他私酿却装作官酿的酒,酒馆下面是赌场,茶馆里卖的也是他私家茶园里采摘的茶,茶馆下面却是鸦片馆,另外他还开了妓院,妓院里面同样开有鸦片馆和烟馆,烟馆专供烟叶吸食。
吴登科免费给唐云纵提供兵器、毒药客源情报,同样给傅奇提供川中各个达官贵人、土豪劣绅无伤大雅的和一些不重要的情报让傅奇写入报纸,给廖青松提供达官贵人、土豪劣绅的情报好让廖青松上门贩售鸦片和烟草。
而唐云纵则为吴登科的情报人员提供武术培训指导,为傅奇和廖青松的店铺提供保卫。
傅奇则负责用报纸舆论替川中四杰扬名,言辞攻击他们四人的共同敌人,同时隐晦地替唐云纵的武馆、吴登科的情报买卖、廖青松的鸦片做广而告之。
廖青松则让自己的酒馆、茶馆、烟馆、赌场、妓院从业人员义务为吴登科搜集情报,为唐云纵找客源,为傅奇搜集奇人奇事。
四人的关系亲密无间,四人的合作天衣无缝,然而他们在此之前都有一个最大的问题,不知道自己的明天在何方。最近几年,天下大乱,他们也敏感世界将有大变,但遍访群雄,找不到可以放心投靠的英主,只能冷静旁观世事变幻,怎奈尘世如潮人如水,他们越来越看得出朱明朝廷的腐朽和终将垮台,也就经常惶恐于自己这几个人会是丧家之犬。这一番跟李定国的会面,他们本也没有抱什么信心,李定国这个年未弱冠的义军将领,在他们原本的意识里根本不足以争霸天下,但细细一谈,不由得刮目相看,李定国这样的人杰唯有明太祖朱元璋可以与之相比。这种评价实际上也有失偏薄,因为李定国尚没有朱元璋的心狠手辣,而朱元璋的小农意识闭关自锁差李定国甚远,当然目前的川中四杰看不出这些不同。
虽然川中四杰为李定国所讲的吕不韦事迹所鼓动,但也心寒于吕不韦、韩信等人的“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悲惨下场,说实在李定国当此时举得例子也不太恰当,虽然吴登科等人有效忠之心,却也不愿意放弃他们赚钱和准备功成身退的心理,所以他们迟迟不讲十分效忠的誓词。
李定国渐渐明白吴登科四人心中的小算盘,也不说穿,他知道当初汉初三杰投奔刘邦时都是心怀疑虑,那个韩信一直都被刘邦高度提防着,换做李定国自己,也不敢过度自信自己的王霸之气,他并不会完全地“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将川中四杰放在恰如其分的位置上,也巧妙地放了一些原本的孩儿营嫡系去协助那四人,名为协助,实际上是监视和牵制。李定国渐渐坚定了一个认识,那就是不能轻信任何一个人,不受约束的权力会造成,不受约束的信任同样也会造成背叛。李定国这点认识已经靠近一些明智君王的思想,的确,不能将希望寄托在个人的忠诚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