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总有一些人擅长洞察他人心理研究人性,如三国郭嘉之论孙策,李定国熟读历史,知道傅奇这样的人无独有偶,也没有太过惊讶,既然被他识破心事,便说:“我准备用一种药物去控制敌将,但恐那种药物有伤天和,更不合人道仁义。”
川中四杰闻听李定国这句话,面面相觑,继而哄然大笑:“我的大将军哎,听说您熟读资治通鉴,您过去的三四千年,历朝历代夺天下,那个帝王顾得了什么天和什么人道了,不死个几十万几百万人,这天下就拿不下来,菩萨心肠只适合去庙里念经。”
李定国心里苦笑,这四个家伙果然有些恃才放旷,对自己这个主公他们言辞上还真有些不敬,哎,不将那药物说出来,他们是不知道厉害,便道:“鸦片,啊不,罂粟,这种东西你们听说过吗?”
这四个家伙又是一阵大笑,唐云纵止住笑意:“将军,莫要以为我们四个真是不通时务的怪胎,我们没那么孤陋寡闻。鸦片这种东西我们不但知道,而且我们还有种植,还在卖。”说着他指了指四怪里面最沉默寡言的一位仁兄:“喏,我家早就有鸦片种植,但真正当做吸食,让人上瘾,从中牟利,是他在搞的,我们也才知道鸦片这东西害人不浅。”
那位贩卖鸦片的仁兄姓廖名青松,身高不足七尺,长的稍微低矮却非常结实敦厚,圆脸膛圆眼睛带着圆滑的笑容,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谁知道竟然是一个毒枭。
廖青松是商贾人家出身,遗传得道,再加上从小耳熏目染,他对买卖东西特有天赋,而且慢慢地培养出独到的心得,他从不卖别人都卖的东西,专卖市场缺乏或尚未有的东西,他引导市场而不让市场牵着他走,如此的行径难免要走偏门,像卖鸦片就是明证。
谈到自己目前正在进行并准备扩大的生意,廖青松来了精神:“说到这个鸦片啊,那可要说道说道。这鸦片是用罂粟果的汁烘干制成,这罂粟原产自于西域以西,至少在西汉张骞出使西域时就传到了中原了,三国时名医华佗就使用罂粟作麻醉剂。唐朝初年,又从西域大食国进了一大片罂粟熬制的鸦片,当时称为‘阿芙蓉’,北宋印行的《开宝本草》中,鸦片定名为罂粟粟,这后一个粟是蒴果的意思。成吉思汗铁木真打过波斯等地后,这鸦片更大规模地从西域涌入中土,波斯人称那东西为‘阿片’,流传到中土,咱国人把‘阿’音发成了‘鸦’,所以这罂粟粟便称为鸦片,这就是鸦片名称的由来。”
李定国还一直认为是到清朝才有鸦片这个事物和名称,没想到明朝以前就有了。
廖青松继续说道:“将军准备从鸦片上做文章,我看是找对东西了。这东西原本有安神、安眠、镇痛、止泻、止咳、忘忧的功效,一直是临床用药。但最近四五十年间,烟叶传入中土,好多人吸食烟叶,崇祯恐慌,勒令禁烟。因为有人曾将鸦片混入烟草吸食,烟草被禁后,有人便改吸食纯鸦片。我当时对这烟叶、鸦片都心存疑虑,只看别人吸食,这两种东西都让人上瘾,但烟叶不抽也还能忍耐,但这鸦片一旦上瘾,除非杀掉那上瘾者,否则根本没法令其戒除恶习。我看到这一点儿,便想到这是一个商机,这鸦片能让人上瘾就不愁它的销路,再贵都有想找死的人掏钱吸食,而且那些能掏得起钱吸食鸦片的人十有都是为富不仁之辈,让他们掏钱吸食,让他们日渐枯死,也算为天除害。当然将军想这个玩意,自然大有妙用,是不是想让那些敌军将领吸食这种东西,让他们上瘾,然后趁机控制他们?”
李定国带着冷森森的笑容:“当然不止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