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国听了徐以显这句话,有些迷惑不解,忽地他想起那让大明官吏闻风丧胆的两大秘密力量,惊道:“锦衣卫?!东厂?!先生竟拿我跟这两个臭名昭著的势力做比!”
徐以显眉头一皱:“我向来认为少将军你是能看透世情不受奸人蒙蔽的智者,奈何在此事上,你也犯了世人常犯的毛病,人云亦云,被某些别有用心之徒牵着脑袋走”
李定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惊道:“先生何出此言?!”
徐以显细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冷厉之色:“诚然锦衣卫、东厂里害群之马甚多,偶有祸害平民之事发生,但那绝不是东厂和锦衣卫的主流。锦衣卫和东厂是为了加强皇权而产生的,本来就是为了监督不法官吏豪绅而设,平头百姓无权无势威胁不到皇权,根本不值得锦衣卫浪费人力。那些凶横吵嚷着厂卫祸害的世人都是些什么人呢,正是少将军您之前曾指点出的贪官污吏、土豪劣绅,他们因出身士绅所以不纳田赋,开矿设场开店铺仗着势力逃避商税,还巧取豪夺良田,致使朝廷能收上来的田赋钱粮越来越少,少到不能支付军饷,少到不能从容赈灾,太祖洪武帝辛辛苦苦驱除鞑虏好好建起的华夏大好国土就渐渐颓败至此。崇祯之前,依靠锦衣卫、东厂还能从那些士绅处搜刮一点以为国用,但崇祯一上台,受东林党人蒙蔽,大肆削减锦衣卫、东厂,使之完全丧失原先监督不法官僚豪绅的能力,东南那帮大地主大官僚更横行无忌地贪赃枉法、偷税漏税、强夺良田与民争利。哼哼,不要说那都察院和那些给事中,全是东南那些土豪劣绅豢养的狗,哼哼,什么东林党人,一群欺世盗名、祸国殃民的伪君子。”
李定国听了这番话,豁然开朗:“真正明智的皇帝本就要限制文官群体的贪婪,不然这些鼠目寸光之徒是只图私利,不管国计民生的。”同时,他心里也叹道,没有皇帝存在的时代,其实就是文官集团在管理这个国家,实际上是某个群体的独裁。看似国势增强,民众生活提高,实际上,相对于所有草根民众旷世无双的勤劳程度,国势和草根阶层生活水准提高幅度大大滞后,归根结底,就是某个独裁群体缺乏独立于这个群体的监督约束。哼哼,如果那个时代有完全不受那个独裁群体管束的类似锦衣卫的势力出来,即便它偶尔害民,但只要它限制那个独裁群体自私自利肆无忌惮消耗国力,李定国也能容忍。哼哼,可惜没有,独裁群体的监督力量跟明末的都察院、给事中没啥两样,哼哼,东林党在历史上并不是孤单的。
李定国进一步想到:“先生,我不妨这样理解,明智的皇帝跟草民们都希望这个国家兴旺发达、长治久安,他们都克制自己的**,不过分贪婪,以避免伤害到彼此,伤害到这个国家。但处于中间的官僚士绅,他们中的大部分人贪婪无厌只图私利,国家的兴旺发达长治久安从来都没放在他们眼里,就是偶有王安石、张居正等目光远大的能人志士也最终失败。明智的皇帝必须要想法设法限制官僚士绅的贪婪,而像崇祯那样被东林党人蒙蔽,撤走各地的监察力量,只是自取死路。我吸取他的教训,从今而后,吸收锦衣卫的成功经验,完善他们的制度和组织。”
徐以显捻须大笑:“孺子可教!老徐我比你多活了二十年,才刚朦朦胧胧看出点门道,没想到你一下子就看出来了。很好,我的想法就交代给你,再过几日,我再向大帅建议,说你同时领着两个组织,兼着两个位子,多有不便,看看能不能将你的职权更统一,权限更大些,如果顺遂,你在咱义军的位置便是朝廷的锦衣卫都指挥使兼东厂厂督兼都察院都御使,如此权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某种程度上,连大帅和少帅(孙可望)都在您的监控之下,到时候您就可从容布置,在义军中安插亲信,在大明各地遍插你的势力,苦心经营若干年,天下都会被您的威势笼罩,到那时,想怎么样就怎样,再无禁忌。”
李定国听到东厂厂督一词,心里略微有些不爽,靠,那不是死太监才担当的吗,老徐竟然拿此来跟他的职位做比,不过他明白老徐指的是权势之比。
这一天,李定国释怀了对历史诸多误解,也坚定了打造精锐特工队伍,搞特务政治的想法也从此萌生。他渐渐有些明白,其实军统之于蒋介石是利大于弊,同样中情局之于美利坚,军情七处之于英格兰,虽都有不河蟹的事情发生,但同样都利大于弊,不可或缺。同样,明代的锦衣卫对大明朝也是利大于弊,那些狂喊“明亡于厂卫”的家伙,看看他们是什么货色吧,文人士绅,阿呸,代表自身集团利益的人说的狗屁话霸占了数个世纪的舆论界,这就是明代历史真相之一,明并非亡于厂卫而却有一部分亡于崇祯的弱化厂卫。
(呵呵,有些不太河蟹的言论,希望不要被河蟹。说真的,洒家写架空历史的一大动机就是借古讽今,窃以为如果不可以借古讽今,历史的价值大为打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