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国想到此,重重地拍了拍靳统武的肩膀:“还是你心思缜密,是我疏忽了。”随后李定国跟白文雅小声说了自己的担心,白文雅跟李定国定情不过数月,正在热恋期,很是痴缠李定国,却也知高级将领在军中搞儿女私情对士兵心境的影响,便拨马领着她的女兵避退到后队,自此以后两人幽会之时都选在没人的地方。
因为靳统武的这个提醒,李定国就又跟张献忠、孙可望等义军高层做了沟通,最后达成一致的意见,让军中所有的女性都蒙面纱,非战斗人员不准随意在军营里走动。
李定国看着那些年纪轻轻看似前途无限的士兵们,忽然觉得他们很可怜。历史的他们在张献忠、孙可望的带领下,到处流窜,刚找了四川安稳窝,满清鞑子和南明鼠辈都纷扰而来,他们迅速失去了四川。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会在那一场场无望的战斗中死去,没有妻子的哭泣,没有儿女的怀念,他们像一阵阴风,瞬间刮过,没留下一点痕迹。历史的李定国用兵如神,只是奈何等他掌握了义军的领导权时,满清鞑子大势已定,李定国无力回天。
现在的李定国,既不能看自己痛失天下,也不能看这些朝夕相处的将士们白白送死无人送终,他已经下定决心,必须尽早夺下西营义军乃至整个义军的领导权,架空张献忠,让自己来带领大家走向光明的前途。
虽然现在张献忠对李定国言听计从,但那只是一些表面的纲领,在张献忠内心深处或许一直都认为那些军规军法都是权宜之计。实际,这几个月内,张献忠曾在酒醉后滥杀无辜,曾在心血来潮时强抢民女,虽然张献忠在事后假惺惺地领受了假打的五十军棍,但李定国已经明显看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狗改不了吃屎,早晚有一天,张献忠的流氓习性会全面爆发,义军的前途也将因为张献忠的肆意胡为而一片黯淡。
不过李定国也清楚地知道,想要完全架空张献忠,以自己目前积累的势力和威望,还远远做不到,自己目前能做的就是尽快扶持张献忠夺下一大片根基,然后自己分得其中一部分,然后在自己那一片地域好好发展,待时机成熟,才好夺下张献忠的位置,统一义军统一天下。
而一旦自己有了一个稳定的根据地,跟随自己的将士也都会娶妻生子,不再孤单凄苦,也不再有会今时今日的尴尬。到那时,义军将士们有了自己心甘情愿守护的家园,便不再会像历史那般轻易地被清军仓皇击退。
想到这里,李定国豁然开朗,看了看前方的地形,平坦广阔,正可供他麾下数千精骑纵横,前方一役必定是易如反掌,便笑问靳统武:“何时能到达州?”
靳统武做为李定国刻意培养的参谋长官,本部人马的情报都由他搜集,他马答道:“今日正午便能开拔到达州,前方探马传报,驻守达州的官军势单力薄,闻听我们大军压境,已经仓皇逃窜,却在逃亡路被摇黄义军尽数歼灭,摇黄义军已在达州拱手相迎我军入城。前军刘文秀部已经跟摇黄义军接头。”
李定国听到摇黄义军,猛地皱起眉头:“传令下去,让各级将领密切留意警惕小心。摇黄虽然也反官府,但他们平素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毫无军纪,民愤极大,我们虽然不能跟他们翻脸,但也不宜走得太近。另外咱们是外来的强龙,他们是地头蛇,强龙不压地头蛇,又怎知他们这些大小杆子组成的混乱团伙里有没有人包藏祸心,想要浑水摸鱼黑吃黑。谨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倍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