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国又装出一副神秘庄重的模样,低声对白文雅说道:“你知不知道四川有个落凤坡,三国时期凤雏庞统跟随刘备入川时,骑得就是刘备好心相赠的白马的卢。”
白文雅听了这话,粉面通红,但这次是被气的,她从白马跳下来,冲到李定国的黑马前,伸手就把李定国往马下拉:“是不是我被白马妨了,你才开心,你才好找其他女人!”
李定国在西营义军内可谓位高权重,又正值风头正盛,再加长的清秀俊朗,颇惹得相当一部分女兵都钦慕于他,路过的城镇村寨里许多少女也给他送了许多秋波,在颠簸流动作战之时李定国也没有啥闲心去收取秋天的菠菜,何况身边有一个母老虎。
白文雅跟着长兄白文选在军营近十年,十年的战争生涯培养出她泼辣彪悍的个性,李定国平时忙于军务,没啥四处留情的时间,白文雅隐藏甚深的善妒个性无从发挥,只是用力操练那些对李定国眉目传情的女兵,阻拦那些民女靠近军营。
李定国爽快地从黑马跳下来,将白文雅扶马,然后骑乘那匹白马,哈哈大笑道:“宝贝,刚才跟你开玩笑的,你看看咱西营义军这四五万坐骑,有多少白色的?”
白文雅前后一打量,有近五分之一的马匹都是白马,又听到李定国大笑道:“那个神弩将张令被我射死,川中已无能奈何我们西营骑兵的将领,不说是一万精骑,就是我单枪匹马纵横川中也无所惧,更何谈三国旧事之迷信。”
白文雅拍马靠近李定国,玉手探出,拉住那白马的缰绳,两马并在一起,白文雅低声娇嗔道:“人家就气你不疼惜人家,你也不怕人家有个三长两短的。”
李定国抬头看看巴山高峰的皑皑白雪,再看看宽广无垠川中平原的片片稻田,笑道:“你我出来造反,除了谋求像你我一样出身的穷苦孩子不再遭受你我曾遭受的苦难,力求这如画江山不再遭受今时的荼毒,还想让世所有像你我这样的有情人终成眷属,不再奔波分离不再破镜难圆。文雅,我心里装着整个世界,而你却是这世界最美丽的,我怎不会珍惜。”
白文雅现年还尚不满十七岁,虽然时常听到李定国的绵绵情话,但每次听到心中涌出阵阵甜蜜之余,总不免有几分害羞,又唯恐身后女兵听到讪笑自己,便转眼问道:“你这匹黑马你给它取名了吗?”
李定国伸手摸摸黑马那顺滑的鬃毛,呵呵笑道:“你看它的四个雪白蹄子,像是踏在白云一样,我便叫它踏云乌骓,你看如何?”
白文雅惊道:“什么,踏云乌骓,我记得,昔日西楚霸王项羽曾驾乘过的一匹宝马也叫过这个名字,据说有了那匹乌骓马,项羽巨鹿之战,九战九捷,以少胜多;力战六十多员汉将,霸王枪未点地,马未倒退半步,霸王身经百战无有败绩。可叹项羽在垓下全军覆没,败退至乌江,自觉无颜见江东父老,便请渔人将乌骓马渡至对岸后,自刎而亡。乌骓马思念主人,长嘶不已,翻滚自戕,马鞍落地化为一山,马鞍山因此而得名。”
李定国长叹道:“传闻有马号乌骓,负箭满身犹急驰,慷慨项王拖首后,不知遗革裹谁尸?乌骓对我们这些战场厮杀汉来说,是很有义气很忠诚的朋。”
白文雅俯身搂住乌骓的脖颈,轻声道:“你是不是想做一纯哥的坐骑,不想让我骑?”那乌骓马竟点着头,恢恢地叫了几声,白文雅微嗔道:“一纯哥,呵,你这马还真不给我面子,看来这马还是你骑,还真的从来没听过那个女将骑乘乌骓马的。”
李定国二话不说,直接抬腿从那白马飞跳到踏云乌骓马身,并搂抱着白文雅的细腰将她轻轻放在白马鞍,并哼唱道:“我身骑白马,走三关;我改换素衣,回中原;放下西凉,无人管;我一心只想,王宝钏。”
白文雅已经渐渐习惯李定国身发散出来的种种莫名奇怪之处,听到这有奇怪旋律却甚为动听的歌谣,静静地聆听着,不觉便有些醉了,李定国正用薛仁贵和王宝钏的爱情故事来表达对自己矢志不渝的爱。
李定国一曲《身骑白马》唱完,大笑道:“文雅,这一个月内你再寻觅一匹好马,将来咱们的将领们都要一人双骑,我呢,一匹踏雪白龙马,一匹踏云乌骓马,薛仁贵、张翼德,你爱我是谁我就是谁,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