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技训练之后,便是战阵训练。
战阵训练的基础是旗帜号令训练,戚继光《纪效新书》中称“号令、旗鼓皆治军之要。古今名将用兵,未有无节制号令,不用金鼓旗幡而浪战百胜者。”李定国深以为然,便按照书中所载,再结合义军的实际情况,因地制宜地制作了各色旗帜和各种号令,适用于行军、作战、宿营等各个环节。但鉴于义军中士卒大部分都是地地道道的文盲,极少识字的,要让这些大老粗辨认前后左右的方向和各种复杂的旗帜号令,甚为困难。
戚继光《纪效新书》中所载要“各便宜简明号令,合行刊给,各于长夜,每队相聚一处,识字者自读,不识字者就听本队识字之人教涌解说,务要记熟”。而李定国则会首先教授下面的士卒识字,至少是要认清方向、旗帜、号令和军规,当他们在理解的基础上认识完那些事物后,李定国就要求他们熟记硬背下来,到操练演习时,要一字不差地执行。平时李定国会经常抽查战士相关知识点,如果有谁有一条记不住,就是五个军棍。幸得李定国麾下大部分都是二十岁以下的年轻人,接受能力强,有些人多少认识些字,掌握的很快。
按照《纪效新书》的要求,务必使得将士“耳只听金鼓,眼只看旗帜”,“大家共作一个眼,共作一个耳,共作一个心。”戚继光在《纪效新书》曾言:“开大阵,对大敌,比场中较艺擒捕小贼不同。堂堂之阵,千百人列队而前,勇者不得先,怯者不得后,丛枪戳来,丛枪戳去,乱刀砍来,乱杀还他,只是一齐拥进,转手皆难,焉能容得左右动跳;一人回头,大众同疑,一人转移寸步,大众亦要夺心,焉能容得或迸或退。”“若旗帜金鼓不动,就是主将口说要如何,也不许依从,就是天神来口说要如何。也不许依从,只是一味看旗鼓号令。如擂鼓该进,就是前面有水有火,若擂鼓不住,便往水里火里也要前去,如鸣金该退,就是前面有金山银山,若金鸣不止,也要依令退回。只有这样,才能强弱同奋,万人一心,攻坚摧强,无往不胜。”这便是李定国着重队列、旗帜、号令训练的原因。
戚家军成军后所向披靡,东南剿除倭寇,北地击败蒙古,可谓纵横天下无敌手,这跟他一贯旗帜鲜明、号令统一的严整甚有关联。
对于这种自己压根不懂的旗帜号令等事宜,李定国也不敢盲目用在义军身上,他将靳统武、张胜、高文贵、王之邦、白文雅等将领一起研究这《纪效新书》,征询他们的意见,凡是他们一致认同可以在义军中适用的,李定国才拿出来推行,如果他们认为不适合,李定国也不会把那个方法打入冷宫,等到若干年后,他熟悉战争了,再拿出来看看。
经过跟众将的协商,李定国决定沿用近一半义军旧习,其他的可以照搬《纪效新书》。
比如用黄、红、黑、青、白五色旗来表示五个方位,来引领全军。如黄色旗帜代表中军,当黄旗扬起时,就是中,列队的各人都要往中间看;在作战时,举黄旗,就是中军欲变动,各队都要静听号令施行;红色代表前,黑旗代表后,青旗代表左,白旗代表右。
号令方面是,如果听到擂鼓声响,各军士们就要奋勇往前冲锋,与敌人进行交战;如果军士们与敌人交锋时,听到鸣金一声响,各人便要停止与敌交战;又听到鸣金一声,各军士们便退了下来;当然在大规模战争时候,有号炮和大型旗帜来做指挥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