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从后院进入上清宫后,一个年轻的道姑见到了我们,过来和我打起招呼。我见过她一面,但不知道她的法号。她告诉我常清道姑正在客堂接待两位山下来的香客,让我们过去找她。我们先在每个殿里敬完香后,便往客堂走去,刚一过去,果然见到那常清道姑在里面和两个四十来岁的女人说着话。我在门口望了望,她见到了,对我笑着点了点头。
我们在门口站了一会,就见到她把里面的两个香客送了出来,母亲过去连忙谢她,她很客气的把我们接进了客堂,又让一个小道姑端了两杯茶水上来。母亲把红包给她,她也是不要,但在我们的一再坚持下她才收下了。我对她说我明天就要回去下山,想走之前拜访拜访大祭酒。她听后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带着我们往后面的院落走去。一路上我听常清道姑说什么我们来的正是时候,明天一早大祭酒就准备下山去了,要去省上开一个关于道教学术的会,她是这个省的道协副会长,经常会受邀参加一些这样的大型会议。
我们站在大祭酒的门外面,常月进去通报去了,很快就见她出来,笑着把我们往屋子里面引。大祭酒一袭蓝衫装束,非常的洁净脱俗,我们进去的时候,她正在椅子上看经书。我过去对着她欲行大礼,这道姑一把扶住了我,说身体康复了就好,其他的不要拘泥于小节。我和母亲在这里坐了一会后就起身告辞,害怕打扰了她的清修。我知道她是从来不接待香客的,今天接见我们,算了给了面子。临行的时候,她将一本《南华经》送给了我,让我有时间就看看,我欣然的接受了,非常感谢她。是啊,我应该从内心的去感谢她!尽管母亲也在表示谢意,她却是不知道这其中很多的情况的,大祭酒对我,可以说是有救命的大恩。要不是她破除陈规,变通一些法则,对我开了先例,不然现在,或许我的小命早已经丢了。
我们沿着林间的小路回到了前山,在后院的菜地里我们还遇到了哑巴道士,我告诉他我准备回去了,他咿咿呀呀的给我比画了半天,无非是挽留的意思。父亲正和无尘道长下象棋,三叔在旁边看。这山上气温真是好,早上来的几个香客,一直耍到下午五六点过的时候才往下面走去。吃完晚饭,我们在前山门口乘凉,道士们各自做晚课去了。
晚上睡觉我还是睡我住的那间屋子,父母和三叔都住在客房内。我在房间里面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东西,现了床头的一件特殊的衣物,就是樊厨子送给我的那件五毒肚兜。这件衣服,我好久没有穿过了,头次程王子上来的时候,看到了还笑话了我好几天,我当然不能对他说明这其中的原由,所以只好由他取笑。或许是因为心头有些牵挂,我这一晚上睡的并不好,一连醒了好几次。
一大早我们就准备出,我先过去给姚老道告别,然后在无尘道长和罗道士、小猴子、常同常宝的相送下来到山门口。这山上的道士,又给我装了一大包的松子和干菌子,让我背在身上带回去吃。和他们告别的时候,我的眼泪忍不住哗哗的流淌了下来。走到拐弯的地方,我回头望去,无尘道长还站在那里看着我们,见我回过头去,他对着我挥了挥手,又听到他大声的说让我有时间就多上去耍。一路上我们不时的碰到一些香客上山去敬香,有的是山下的熟人,还有一些是从附近县城里面专门赶来烧香还愿的。我们回到石门村的时候,三婶也才从地里回来,老太太已经做好了早饭,她知道我们今天早上要回来,所以专门煮了我们的饭菜。
吃完饭,我悄悄的对三叔说起了肚兜的事情,我的意思是现在也用不着了,想还给樊厨子,这毕竟是人家祖上留下来的东西。三叔点头答应,说一会就陪我过去还给他。我又把脖子上的黄玉琀蝉掏出来,问三叔这个该怎么处理。三叔笑着说:“这个是你祖父和贺瞎子交换了的东西,还不到归还的时间,你就先戴上再说。”我听了这话,点了点头。于是我们出门往樊樊厨子家里走去,三叔对我父母说要带我去村头走走,感谢一位帮助过我的人。樊厨子不在家,邻村有人嫁女儿,他做厨去了。我们把东西给了他的老父亲,这樊老汉非要留我们吃午饭,我们推辞后出了门,他又从后面追了上来,把一包核桃塞到我的手里。
这一晚上我又睡的不好,总是无法入睡,翻来覆去不停的想着一些事情。晚上竟然做了一个梦,梦到我和三叔还有相木匠、樊厨子、赖端公,我们一同有说有笑的往伏龙山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