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祖父的老屋时,我突然的想进去看看,大黄狗在桔子树下对着我摇尾巴,我摸了摸它的头,表示友好。院子安静得出奇,甚至连旁边幺叔的院子,也是静悄悄的没有声响。
我进了屋子,一股腐朽刺鼻的气味迎了上来。看来这房子,天生的就要人住,打扫了才几天的工夫,竟然就有了霉臭。我又走进了祖父住的卧室,蚊帐上竟然接了一个大的蜘蛛网。看到那张乌黑的老床,我又想到了这床底下的秘密,莫名其妙的产生了一种想进去呆会的冲动,但又有些害怕。
僵持了一会,我走到院子看了看外面没有人影,于是进来把堂屋门关上了。然后再回到卧室,把床移开,又使劲的把两块青石板搬到一边,一架木楼梯露了出来,我在洞口的旁边摸了半天,终于把里面的灯打开了。
土室依旧还是那样的摆设,我在里面转悠了一会,突然觉得很累,于是坐在小木桌旁边借此小憩片刻。我把头靠在桌子上,轻轻的闭上了眼睛,慢慢放松了身子……我突然的听到了声音,连忙抬起头来又仔细的听。确实有声音,是三叔在叫我。我猛的一惊,四处张望起来,寻找着他的影子。
这声源并没有在这个屋子里面,感觉他是土室上面喊我,于是起身往出洞口跑去,刚跑到木梯旁,抬头上望的一刹拉间,我的心咯噔了一下——三叔满脸血迹的把头伸在洞口望着我!我惊恐万分的后退了几步,连忙喊着三叔,只听他有气无力的喊我救他,我鼓起勇气跑了过去,正准备上楼梯的时候,一个东西扑的掉了下来,我下意识的用手去接,只见三叔的头被我捧在胸前,血肉模糊……我惨叫一声,无力的瘫倒在地上……
又是噩梦扰攘,我大口的喘着气,惊恐的打量着四周,室内的电灯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土室里很安静,一片的昏暗。油灯继续的亮着,里面并没有其他的景象。我松了一口气,猜想可能是停电了。一看时间,自己竟然在这里睡了两个多钟头。刚要起身准备上去的时候,恍惚间好象听到头顶上有哧哧的声响,再仔细一听,确实有声音。
我轻手蹑脚的站起来,查找着这响动的源头。当我一步步寻到出口处下面时,眼前看到的一切让我的耳朵“嗡”了一下,我的嗓子差点不受自己控制尖叫出来……头顶的石板竟然在慢慢的合拢,关闭着我的出路,这哧哧的响声也正是石板摩擦发出来的……石板合拢后,我又仿佛听到上面木床归位的声响……甚至堂屋外关扣大门的声响都传了进来。
这一系列的动作都是那么的缓慢,感觉这操作者如同是一个老人,也只有老人才会有这样缓缓的节奏。老天,这是怎么一回事情呢?我感觉自己的思维都停止了,眼珠子快蹦出眼眶来,胸腔一阵的猛跳,心脏好象也快要弹了出来。这明明不是梦,如果是梦里的恐慌,总会有醒来的时候!可是现实中的恐慌呢,怎么才能够醒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呢?现在三叔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相木匠?莫端公?统统不可能!其他知道的人这个时候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来。是幺叔吗?也不可能,他压根就不知道有这个密室!那是谁呢?难道是……”我胡乱的想着,不停的问着自己,又轻手轻脚的退到小桌子旁。
我就这样惊慌失措的在小桌子旁边坐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脑袋还是一片的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舒展了一下麻木的大腿,拿手去揉捏它,无意间摸到口袋里面的手机,突然灵机一动。“对,打电话,给三叔打电话。”我竟然有些欣喜若狂,可是当我拿出手机的时候,我一下子又如同再次掉进了冰窟窿。在这样的一间暗室里,手机根本就没有信号!我一直在想自己该怎么办才好,该怎么才能出去,可想了半天,却还是没有头绪。
正当我几乎绝望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的响了起来,这样的声响要是放在外面,或许还要被嘈杂的声响掩盖。可是在这个斗室,这声响如同是一个晴天惊雷,一丝一毫的都清清楚楚。这个声响突然的到来,让我惊喜又让我惊恐,惊喜的是自己借此或许可以摆脱绝境,惊恐的却又是这样的响动害怕被外面的东西发现,闯了进来。我鼓起勇气掏出手机,原来是程思泯的电话,我想了一会,还是按了一下接通键,然后“喂”了一声,声调带着明显的哭腔。
对方愣了一下,然后警惕的问道:“你怎么了?”
“我……我掉到一个坑里面去了。”
“什么……”
“我掉到屋后的坑里面去了。”我加重了语调,有些颤抖。
“多大的坑?受伤没有,能不能爬出来?”对方有些焦急。
“坑不大,没有受伤。”
“你喊喊有没有人答应?”程王子出着主意。
“没有,一个人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