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黑吃完后又把瓷碗舔了个底朝天,觉得还不过瘾,又对着我低沉的吼。我拿眼珠子瞪它,然后坐在沙发上继续的琢磨这一切。越想越糊涂,到后来感觉昨晚所发生的事情被剪辑了一样,回忆都是断断续续的了,总不连贯,甚至前后不能搭配。我知道这是想的太多,思绪被打乱了的缘故。电视突然一片雪花涌动出来,我回过神来,闹钟已经过了凌晨十二点。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去的还是无法入眠。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突然的狂风乍起,一阵阵的呼啸声掠过屋顶。枯枝烂叶夹杂着沙砾袭击着玻璃,劈劈啪啪的节奏如同上帝在召唤游荡的灵魂。我起身查看窗户是否关闭,借助楼下起伏跌荡的路灯,透过昏暗的玻璃,外面的世界如同千军万马在奔腾,又如同一个大的搅拌机在粉碎着宇宙。院子里水桶般粗细的苦楝子树几乎是紧贴着地平线的,可怜的芭蕉杆漫天的飞舞。
狂风不过是暴雨的开场白罢了!果不其然,一声惊雷拉开了序幕,于是如同鸽蛋般大小的雨粒砸了下来,接后增加了密度。我无法计算这雨量有多少,只是听觉上有了变化,先是能分清雨滴是在击打玻璃还是墙壁,转眼间耳膜便嗡嗡的开始乱叫。
当我听到女人哭泣的声音时,我才从发呆的状态中走了出来。蜷缩的身体马上打直了,竖着耳朵去考证着那声音的真实和来源。确实是女人哭泣的声音!它穿透着风雨墙壁接踵而来,高低长短、迂回曲折的冲击着我的每一根神经。我从床上坐了起来,想起前几天听到邻居说的谁家女人哭泣的事情,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
当我走下床去探索寻找这声源的时候,我立马怀疑自己的大脑是否还在控制自己的双腿!大脑的意思是叫自己躲起来,可双腿却不执行,对这哭泣充满了好奇。我开始用耳朵去判断,然后走出卧室,那声音果然更明显一些,我跟着它来到客厅的入户门口。在门后听了半天,我确认这个哭泣的人就在门外,正挨着我的门站着。当我双手抓住门把想扭动的时候,我的大脑不停的否决着这一切。
恐惧已经叫人麻木了,无奈双腿双手却开始独立的运作。哭泣声声入耳,与我仅仅隔着一道铁门。虽然外面风雨交加,这声音却格外的清晰,一丝一毫的扣在我的心弦上。我听了半天,仿佛那每一个音节都是被悲惨所浸泡着。我根本不能准确的把它描述出来!比喻的说,就如同一个妇人在守侯亡夫灵堂时的那种嚎叫过后的抽泣,又如同夭折了幼儿的母亲在咒骂上帝,发泄着怨愤!
我摒住呼吸打开了门,一股冷风扑面而来,地狱般昏暗的楼道并不见人的踪迹。一个长闪划过夜空,楼道里顿时一片雪亮,惨淡苍白的石灰墙面越发的鬼魅。那女人的哭泣声还在,只不过是转移到楼道的下一层去了。我扶着栏杆又开始一步步的下去,老天!我在做什么呢?我感觉自己的眼珠子睁得快掉下来了,神经如同一团乱麻的糟糕。这根本不是我的本意,我的脚不过是在接受着某种外界的命令罢了。
楼道里的哭泣随着我的下去也跟着下去,等我好不容易到了一楼的时候,那声音却又响起在二楼了。我停下来,顺着楼梯边沿的缝隙向上探望,又借助一次的闪电,我见到楼梯的上面站着一个人!尽管只能望到一袭白裙随风在摆动,却依然能肯定那是一个女人的身影。
我大吼道:“那是谁,谁?”然后紧接着冲了上去,等我疯了般的爬到七楼的时候,那白影还是没有追上。我大口的喘着气,看见自己家的门是虚晃开的,我才想起刚才下楼并没有关门。“该不会是进屋去了吧?”我胆战心惊的想着。那哭泣声也不知道是何时停止了,我探着头向屋里张望,并没有人影!客厅的灯依然的亮着。我又寻了一遍,确认屋内除了我并没有其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