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用手拍拍杨光田的肩膀，一边嘱咐道：“那，那你这次，可，可得憋好喽。要是再——再尿了，曹，曹营长非生，生气不可呢。”
杨光田沮丧地说：“生气还是小事，就怕营长一气之下把我开除了，那我咋有脸回去见人呐。”
“那，那你千万憋，憋住了。”李家马一边挠着大脑袋，一边给杨光田出招儿，“实在，在不行，就，就找根绳子——栓，栓住，反正——憋不死。”
杨光田此刻也听不出来李家马出的主意馊不馊了，他点了点头，一咧嘴：“憋，估计是憋的住。我就担心从机舱门口向下跳，这么老高的——打死我也跳不下去啊。”
李家马听了想了想，说：“这，这个你放，放心，我有招儿，保——保证让你能跳下去。”
“真的，那就靠你啦。”杨光田小脸煞白，一副病急乱投医的样子。
“放，放一百个心，有我呢。”李家马得意地挺起小胸脯。
“这次任务非常紧急，你们需要尽快熟悉正常的出机舱、自由落体、开伞、飞行、及着陆阶段的全过程，以及各种紧急情况的应对。正常情况下，这个课程需要至少半个月的时间，而我们现在只有三天。”刘志航站在训练室讲台上侃侃而谈。
“在自由落体阶段，加度是每秒钟9.8米，在空气阻力作用下，人体的下降会达到一个基本的匀：16o英尺每秒。这也就是说每6秒钟，人的身体就会往下掉1ooo英尺。在我们训练中，出机舱是在12ooo英尺，突击队员们开伞的高度是5ooo英尺，也就是说真正跳的时候只有42秒的时间可以给队员们练习自由落体阶段的科目。”
“而如果在5ooo英尺高度开伞时，主降落伞出故障无法打开，队员将仍在自由落体状态，这时队员还有3o秒钟时间来打开备用伞。记住，生与死的界限只有3o秒!”刘志航面色严肃地说。
李家马一本正经地听着，装模作样地记着笔记，脑子里在反复想着：“自由**？我记得**，好像就是光着腚啊？”
三天后，野鹅敢死队的第一次跳伞训练开始了。
巨大的运输飞机平稳地飞行在12ooo英尺的高空中，背着伞包的杨光田站在机舱门前，努力睁开眼睛。一朵朵柔曼的白云就在触手可及的距离上，疾风如同刀子一般从耳畔刮过，吹得脸颊生疼。
他慢慢将目光移向脚下，只见大地像棋盘一样，平日里巨大的田野就像玩具方格一般渺小，而远方山峦也成了依稀的小馒头。
“哎哟，妈呀。”杨光田在心里惨叫一声，又紧紧闭上眼睛。
“快跳！快跳!”曹豆子站在机舱门口，凶神恶煞一般地吼着。
杨广田不得不重新把眼睛睁开一条线，看着大地在脚下漂移，这个战场上敢抱着敌人拉手榴弹的战士腿都软了。
“磨蹭啥，快跳！”曹豆子不耐烦地喊，如果这个不是他一向亲信的杨光田，只怕曹豆子已经要飚了。也正因为杨光田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所以他才不希望杨光田在其他士兵面前丢脸。
杨光田无助地转过头，看着身后的李家马，说：“老李，你说过会帮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