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既然能在东江镇败亡以后在海岛上坚持作战到崇祯十一年,就已经说明他们与三顺王之流不同。
这几个人,原本都是东江总兵沈世魁的心腹手下,沈世魁死了以后,这些人便转而依附拥戴沈世魁的从子沈志祥。
可惜的是大明朝的朝堂不承认沈志祥的地位,这才让他们与大明朝反目成仇。
但是即便如此,他们也并没有因此转而投降了满鞑子,相反,他们仍旧打着为沈世魁复仇的旗号,在辽东半岛的外海上坚持与满鞑子作战。
直到崇祯十一年,他们跟着沈志祥在海岛上断了粮草,实在无以为生,才跟着沈志祥弃了岛屿,上了岸,投降了满鞑乞食。
而与此相应的是,沈志祥靠着带上岸的这些部将兵马得到了续顺公的封爵,可是他们这些人,并没有什么爵位。
只不过是得到了统领原有人马的世职,而这个世职,也只是世领麾下牛录而已,也就是世职牛录章京。
当然了,这个结果跟他们上岸投降时每个人所领的人马实力有着直接的关系。
当时沈志祥带上岸的人马总共也就三千人上下,其中许天宠所部占了将近一半,所以许天宠得到的世职,就比其他人高了一些,是个世职的甲喇章京。
而沈志祥所部的其他将领,虽然副将、参将、游击、守备一堆,可是各自所领的人马却少得可怜。
而且,其中有不少副将、参将、游击和守备等将佐官弁,有些是当年沈世魁拿着自己的征虏前将军总兵官敕印自行任命的,有些是沈志祥自封东江镇总兵官以后任命的,根本上不了台面做不得数。
比如三人之中,在以前东江镇的时候职务最高的吴朝佐,他的所谓副将职务,就是沈志祥自封东江镇总兵官以后为了笼络他自行任命的。
事实上,他的部下,在上岸投降满鞑后,只被编为了一个牛录。
而且其其麾下,老少病残都算上,也只够一个牛录。
至于金光裕、张彦弘皆是如此,跟着沈志祥投降了满鞑子以后,麾下兵要么连一个牛录都不够,要么老弱病残加一起只够一个牛录的,就全被授予了世职牛录章京。
杨振了解到这些情况以后,便觉得应当利用崇祯皇帝颁赐的吏部兵部空劄公函,任用他们,争取将他们拉到自己的阵营里边效力。
也因此,杨振在襄平伯沈志祥、南路协守总兵官兼总镇府协理营务处总管张得贵等人的陪同下,亲赴三涧堡,亲自任命了吴朝佐率所部兵马为金海镇旅顺牢城营副将。
同时,杨振任命金光裕率所部兵为金海镇金州牢城营参将,任命张彦弘率所部兵为复州牢城营参将。
三个牢城营,统归旅顺牢城营副将吴朝佐统带,由金海总镇府协理营务处节制指挥。
他们这些人原有的部众官弁,自然一下子鸡犬升天,也都跟着转为了监管所属牢城营的都司、守备、千总以及把总官了。
只是苦了那些在复州、金州以及旅顺被俘而未死的满鞑子及其包衣奴才们,他们注定了将永远在牢城营里面不死不休地去服各种苦役,去做各种苦工。
比如从事筑城,对辽东半岛南端大量沿海废弃堡垒的重新整修。
再比如从事采矿,辽东半岛南端虽然没有什么好的铁矿,可是却有大量石灰石矿,这些都需要大量的苦力。
此外再比如在石灰窑里烧石灰,或者被派到冶炼厂里去炼铅,或者以人力收取硫磺。
这些事情对人的健康影响较大,杨振当然不会让自己手下的战兵去做。
最后,就只有让这些被编入牢城营里的满鞑子老弱俘虏以及曾经为这些满鞑子服务的各种包衣奴才们去干了,直到他们赎罪到死亡。
除非有一天,他们能凭借自己的贡献,或者凭借自己的才能,而被自己牢城营的上官所看重,他们才能剪掉头上的辫子,然后脱离牢城营的苦海。
杨振想要让这些人头顶上的金钱鼠尾,成为他们地位低贱,只能苟活于牢城营的标志。
从而告诫并警示全军以及将来会到金海镇下应募屯垦的所有百姓,金钱鼠尾是丑陋、低贱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