掷弹兵们也早已经燃起了火绳,一手持着数根捆扎在一起的火绳,一手取了一枚铁壳子的长柄手榴弹即“飞将军”在手。
至于胡图格所部的人马,则人人取了弓箭在手翘首以待,随时准备着听候杨振出击的号令。
“出发!干他娘的!”
杨振上了马,随即暴喝一声,然后平端了火枪在手,从小山坡的东面洼地里,打马冲上小山坡,朝着对面老花河东岸正在拥挤混乱上岸的人群冲了过去。
很快,老花河东岸的草原上就出现了一副十分诡异的场景,一支约莫数百人的身披满鞑子镶白旗衣甲的人马,从山坡远处的小山丘上一冲而下,朝着正在过河的商队冲去,而正在过河的商队仍然一切照常。
已经上岸的车夫、马夫和驼工们,只顾守着自己负责看管的牲口、大车以及大车上的货物,忙着整理刚刚过了河的车马驼队,对远处快马过来的满鞑子毫不关心。
而那些率先过河的掌柜、朝奉、驼头们,则在岸上拿着手中的号旗跳脚大骂着莽撞的驼工,指挥调度着陷在泥淖里行动迟缓的车队,混乱中根本无暇顾忌身后的
只有云集在外围的范家家丁仆从和商队护卫们,惊讶莫名地看着突然出现并且正在快速接近的大清兵,一时搞不清楚状况。
自从商队的大东主范三拔被大清国的十王爷“请去”见面以后,他们这些范家的家丁也好,商队雇来的护卫队也好,都接受了三令五申似的告诫,在与大清兵打交道的时候,不能得罪,不得无礼。
此时此刻,这些告诫起了作用,面对突然而来的大清国十王爷的镶白旗兵马,他们中有火枪的人不敢枪口对外,有弓箭的人不敢张弓搭箭,只能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等着对方接近。
“范家商队的伙计们,弟兄们,不要慌,不要乱,大清国十王爷,派了镶白旗的满洲大兵,前来迎接我们了!”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打马冲在前头的马壮,仍在忽悠着对方。
原本有些警惕的范家家丁和商队护卫,听见了他们熟悉的马壮的呼喊,顿时松了一口气,暗自收起了家伙事,脸上堆起了笑容。
更有机灵一点的,回头让人通报了带队的掌柜和通事,赶紧前来迎接大清国十王爷派来帮忙的白甲兵。
然而,匆匆忙忙赶过来,并朝着他们想象中的大清兵小跑着迎上去的几个掌柜、朝奉和通事,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被急冲而来毫不停留的马队踩死在了马蹄子下面。
这个场面,吓坏了河岸上云集的大批马夫、车夫、驼工,他们惊叫着后退,但却退无可退。
那些范家豢养的家丁仆从和雇来的商队护卫们见状同样大惊失色,可是又不知道这是意外,还是故意,人人呆立当场,不知所措。
一些人手中的火枪端起又放下,一些人手中的弓箭举起又放下。
就在他们犹豫不决不知所措之间,距离这些人只剩下几十步远的李禄,轻勒战马,随即点燃了手里的手榴弹,投了出去。
一瞬间,呲呲冒烟的手榴弹飞出一条完美的弧线,落入了那些手持武器的范家家丁和商队护卫群当中。
紧接着,轰隆一声巨响,李禄率先投出的手榴弹在范家家丁仆从拥挤的人群中炸响,就像风吹麦浪一样,硝烟之中骤然传出一片惨叫,刹那间倒下了一片。
“震天雷!这是震天雷!大清国的白甲兵怎么会用震天雷——”
商队雇来的护卫之中,有一些有见识的,一看对面“大清国白甲兵”扔出的这个东西能炸开伤人,马上就反应过来了,叫喊着告诉自己的同伴这个东西的来历。
然而,这叫喊的声音很快就戛然而止了。
李禄的第一颗手榴弹投出去,那就是掷弹兵队的进攻命令,紧随而来的就是一片手榴弹雨。
一颗颗手榴弹在人群之中炸开,轰隆之声不绝于耳,响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