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道如果自己平安归来,而且是大胜归来之后,吴三桂的表现又该是怎样的呢?!
杨振一想到自己顺利归来,能够让那些盼着自己早点死的人大失所望,心里就开心不已,反倒是夏成德、张得贵说的那些闹心事儿一时之间也没有那么闹心了。
杨振哈哈大笑完了以后,袁进、吕品奇、李禄、张臣、仇震海、俞亮泰也都上了岸,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杨振当下转了身,拉着仇震海、俞亮泰上前,对着前来迎接的众人一一做了介绍。
杨振的新编征东先遣营,眼下正在募兵整编的当口上,而且手里又持有崇祯皇帝的钦命诏书,他自是愿意招纳什么人都可以,谁也不能说二话。
只是夏成德看着杨振麾下队伍迅速壮大,当时皮笑肉不笑地打着哈哈与仇震海、俞亮泰两个见了礼。
而一直都是高冷范的祖克勇,也只是在听到了仇震海以前的身份之时,望着仇震海多看了几眼。
唯独张得贵听见了杨振的介绍,见这两个汉子小心翼翼地赶在杨振的身后,忙上前与仇震海、俞亮泰见了礼,然后又拉了张臣、李禄一起,到一边亲热地说话。
袁进、吕品奇两个,与夏成德、祖克勇本就是老相识了,当下见了面,相互问候称贺一番,众人就簇拥着杨振往松山城里走去。
结果,众人刚离开沙河码头,就又看见一队人从北门出来,直奔杨振所在的位置来了。
“汉卿兄?!可是汉卿兄归来?!”
那一队人出了北门望见杨振一行,就有一人隔着老远,喊叫着询问。
杨振虽然尚未看清来人面貌,但听见这个声音,就知道是辽东巡抚方一藻的大公子方光琛来了。
杨振听见喊声停住了脚步,过得片刻,那一队人里有一个排众而出,来到了前面,细看一下,果然是许久未见的方公子方光琛。
“哎呀,我说汉卿兄啊!你这是开的什么玩笑,犯得是哪门子浑啊?!你堂堂松山团练总兵官,不好好守在松山城里,你搞什么深入敌后啊?!”
方光琛一来到杨振的面前,也不管其他人在场不在场,杨振尴尬不尴尬,直接对着杨振就是一通埋怨:
“汉卿兄,你说你要出击敌后,你倒是先给小弟打个招呼啊!你得让小弟的心里有个数让宁远城里知个情不是?!你这事儿往小了说,就是你做事轻浮毛躁不稳重,往大了说,那可就是玩忽职守啊!”
杨振看方光琛一见面就这么吵吵着说这些,当下冲着其他人摆摆手,袁进立刻会意,笑呵呵地拉着夏成德、祖克勇、吕品奇等人,远远地退到了一边去,一边相互说着别后的情况,一边观察着等候着杨振和方光琛的谈话结果。
这个时候,方光琛似乎也意识到了方才做法欠妥,看了看周边,接着压低了声音对杨振说道:
“我父子与你荣辱一体,有什么事情自然有我父亲这个辽东巡抚替你担着!但是这样不请即行、不令而动的事情,今后还是不要干了!你此行若是有斩获,那自是没得说!若是无斩获,那就是妥妥的一个玩忽职守的罪名啊?!”
听到这里,杨振的心里有些不爽了,这个辽西上下甚至朝廷上下,若都是一些这样不思进取的人,让边将们动辄得咎,那今后的仗可就难打了,这样下去,大明朝还能有个不亡国亡天下?!
“廷献兄,圣天子钦命我杨振编练征东先遣营三千,何谓征东,何谓先遣,我此番出击敌后,正是陛下钦命应有之义啊!难道还真有人揪住我出击敌后这一点,用玩忽职守来说事儿?!”
廷献,是方光琛的表字,杨振比方光琛的年龄大着几岁,称呼他廷献兄,是敬称,表达尊重之意。
杨振刚说完这话,就见方光琛满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对他说道:“那当然了!要不然的话,我到这里来干什么来了?!汉卿兄啊,你当你这么撒手不管一走了之,人家会不知道?!
“人家知道了会不参你一本?!你当山海关里那位是吃素的?!你当你在辽东这几座城里真的是朋友满地?!”
方光琛连珠炮似地说出来的这几句话,一下子说得杨振一阵无语,目瞪口呆,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