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神子死了?”
这壮年吃了一惊,有些迷茫,不过没过多久就调整过来。
“死了也好,看来那天神教救不了我们,能救我们的还得看吴侯。
只希望吴侯不要变卦,让这新政一直保留着才好。”
这壮年转瞬就恢复过来,看得出来,是真的没将倪克阳的死放在心上。
也对,这壮年一向求的就是温饱、求的就是安生。
如今他要的安生日子已经得到,又怎会为了一个多年前给他们编梦的人而伤心。
就如同他求的吴侯不要变卦一样,是因为这一切都是吴侯带给他的。
若是吴侯去世或者被打败,但只要新来的继续这政策,继续让他一年交一次税,就能安安生生地过日子,他再怀念也只能在心里伤心一阵。
若是新来的再给他们发一亩地,说不定他们还得为新来的歌功颂德。
这就是他们的处世之道,没有那么多仁义道德,只有活着,更好地活着这种现实。
倘若他们再经历一代,知道知识重要性,开始供后代读书,可能经过仁义礼智信的教导,又会是另一种选择。
仓禀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与这壮年一起回到亭里,立刻掏钱买了这壮年家中的五百斤余粮,付出了一两五钱银子。
然后姜卫主公过来,将那五百斤粮食扛在了肩上。
“这位英雄好大的力气!”
壮汉随口夸赞了一句,然后开始带着姜尚去找其他住户。
忙忙碌碌地,将这粮食收走后,姜尚他们离开,然后前往下一个地方。
“主公,前面县衙招役夫,说是要趁着夏天之前,疏通河道。”
柏鉴探得消息后,姜尚吸取上一次教训,各自穿着一身浆洗干净的粗布衣服,朝那招役夫的地方而去。
农忙时节,这县衙却招役夫疏通河道,怎么都觉得有些怪异。
当姜尚一行赶到那招募役夫的地方,却发现不能直接应募。
然后他们被一个陌生人带到一旁,交待了规矩,要做役夫,名义上一天三十文钱,但却得交十文给这掮客,这掮客又用其中一部分打点衙役。
也就是说账面上的的确确是三十文一天的役夫,真正落在役夫手里的,只有二十文钱。
而且这还是强制性操作,也就是说相当役夫,就必须得过他们这一道手。
“柏鉴,你说这人的贪欲怎么才能克制住?
孤杀得人头滚滚,依旧有人忍不住出手,以为看不到他们的小动作。
这役夫本就辛苦,而到手的钱这么一过手,就少了三成。
偏偏这以钱雇役的钱,还是孤抠抠省省拿出来的,本指望孤多吃一点亏,让底下贫民得到实惠,却止不住这些贪官污吏上下其手。
所以孤不是变嗜杀了,是这不太平的世道,唯有鲜血能让那些贪鄙者在出手前多犹豫犹豫。”
“主公,水至清则无鱼,这天下本就没有彻底清明的时候。
若非有主公在,这些役夫别说能拿钱,他们本身就有服役的义务。
主公现在已经做得很好了,一切慢慢来,这天下总有让主公满意的一天。”
柏鉴笑着说道。
“你们拿着牌子,去清水河!”
那掮客带着姜尚他们走到登记的地方,果然换来了五块牌子。
“你们到这清水河后,随意做做样子就行。
多拖几天疏通,就能多领几天役钱,你们也能轻松些,别傻乎乎地一直干活,知道么?”
那掮客还传授姜尚他们干活的秘诀,听得姜尚心头火气越来越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