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易的“强硬”对于狂怒的D4没有任何的效果，甚至在D4在向他表达着不满。
本就极度耗费精神力的操控，在D4的狂怒下，更加的吃力。
白易的鼻间鼻血擦拭不干净，脑袋中似乎有锤子重击，头疼欲裂。
走在前的五人也发现了白易的不对，急忙爬过来查看，“怎么了？怎么了！”
对于李心语交代看好的人，他们不敢有丝毫大意，就算是白易自己死了，也会给他们带啦莫大的牵连，所以白易还是最好不要有事。
白易已经双眼晕眩，看不清五人的长相，隐约听到五人询问，下意识地回道：“老毛病了，旧伤复发！一阵就过去了！”
敷衍了五人，白易再次集中精神，对待D4下达命令。
如果说之前的命令是哄小孩般，那这一次白易则是真正的强硬。
伴随着D4接近补充站，白易脑海中出现了一个潜意识的想法。
只要屠杀了补充站内的人，向世界意志表达了自己的决心，那么，尸控能力将会很快恢复，很快时间，他就可以挥手间，千万尸海聚，所过之处，人兽灭绝。
但潜意识的出现，不仅没有诱惑白易，反而让白易更加惊觉。
他心知，他时刻被丧尸意志所同化着，一旦D4真的对补充站的几千人进行屠戮，开了先河，那他自己都无法相信自己能抵御同化。
连自己的意志都不能拥有，那就算能力在强大，又有什么用处。
“停下！”
“不停下，便是死！”
白易精神力集中在精神树上，那枝代表着D4的茂密枝干被他精神力所集中。
如果D4不停下，那他将行使他作为尸控者，目前掌握的唯一一个权力，切断代表D4的枝干。
代表D4的枝干断裂后，D4不死也会受到重创，而他则失去一个可以藐视群雄的强大底牌。
但这点损失比起被同化，连自己的意志都没有，真的不算什么。
“最后一次！停下！”
白易带着怒意，他从不是优容寡断的人，哪怕现在头疼欲裂，思维模糊，他也清楚自己必须这么做。
尸控的能力固然诱人，一头无敌于北部的十米D4更是会让无数人心动，但这些人中没有他。
哪怕没有尸控能力，他也必须要有清晰的意识和自己的喜好。
只是短暂的时间，白易已经想通了所有，如果他愿意被人操控人生，那在与帝国匹配时，他就不会几次三番的进行试探了。
他只想为自己而活，不想被任何人或者东西扭曲自我意识，无论是当时的帝国还是如今的尸王之位。
只要不被扭曲了自我意识，他可以放弃一切，从末世爆发的第四天，他打开门的那一刻重新开始。
“就当是重头再来了！”
白易通过D4的视角分享，清楚D4已经冲入了补充站内，顷刻间，几十人惨死于D4爪下。
这些人都是新纪元的人，有罪有应得，也有无辜者。
比如那些为了生存，呆在补充站的内的女人，也或者是那些任劳任怨，只求一丝安稳的协防男人。
当然，更重要的是，D4的杀戮已经展开了，他能感受到自己内心升起的暴戾，以及漠然。
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漠然。
如果继续下去，他成为世界意志的庇护，甚至成为天命之子。
但代价是，他将站在世界的角度看待这场对于人类来说的灾难，并且聚集尸海，让灾难进一步上升，加快全球进化的速度。
那时候的人类，迎来的是真正的末世。
“重头再来！”
白易道了一句，脑海中，代表着D4的翠绿枝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补充站内，D4如白易所料般遭受了精神树的攻击，在成为D4后，可以防御导弹轰炸的它，第一次尝到了死亡的威胁。
“吼……”
感受到死亡的D4真正的发狂了，爆发出的怒吼震碎了补充站内的所有玻璃，数不尽的人在怒吼中血丝爬上眼球，鼻耳之中有鲜血渗出。
这一声怒吼，所带来的杀伤力已经不弱于一阶智慧型。
树干继续枯萎，原本翠绿茂盛的枝叶变得枯黄，接着干枯，即使没有风，看上去也垂垂欲坠。
D4变得萎靡，高壮的身躯第一次出现了垂暮老者的气息，面对精神树带来的攻击，任何一只与白易链接的丧尸都无法防御。
包括无敌于北部的D4。
“吼……”
D4再一次怒吼，但是这次的吼声没有了之前的震撼，而是像一头垂垂老矣的巨兽，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为自己鸣上悲歌。
在不断对树干的摧毁中，白易同样受到着反噬，此时的他面部五官同时出血，已经恢复的乌黑茂密的头发正在迅速变白。
但白易没有停手，在D4违抗他命令的那一刻，他便已经有了决断。
这一场争执双方都没有错，D4是丧尸，吃人杀人是本能，而他白易有为自己活的权利，有反抗同化的权力。
精神树的树干上，枯黄的树叶一片片的掉落，原本充盈的树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