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今夜可有得糖吃?
南怀仁单膝跪地,出现在谢渊身后。
“解决了?”谢渊转过身,嘴里含着糖,口齿不清的说道。
南怀仁起身,在衣襟角儿上擦了擦手,伸出手来,要讨块糖吃。
得了赏,便露出笑容,“晏明坊中赌坊后院,藏了渤海派一些贼人。”
“战况如何?”谢渊蹲坐在楼顶屋檐,看着满城星火,明街之上,花灯亮如白昼。
“衔枚而进,翻墙入室。”南怀仁将霜糖嚼的咯吱作响,“砍得我刀都卷了刃。里面有个大个子,浑身黝黑,铁塔一般,一看就是贼人当中武功最好的,不过禁看不禁打,被我上前一刀砍翻。渤海派这帮余孽,吓得屁滚尿流。我手下伤了一个,刘小泉,第一次跟着捉贼,翻墙时扭伤了脚。不过也是条汉子,愣是一声没出,没惊动屋中贼人。”
谢渊笑了笑,“这小子我知道,他兄弟刘大海去年立了功,给家里带了二十贯赏钱,这不今年弟弟就来当差了。这俩人不是高门子弟,没那些富贵脾性,憨厚老实,是块好料。”
南怀仁点点头,“只抓了大个子,已押送牢城营,其他没留活口。”
“今夜事关重大,不必以平常事之,如若抵抗,就地格杀。”谢渊理了理前襟,说道“你从来没好好吃过糖。怪不得军中叫你南山驴。”
南怀仁嘿嘿一笑,伸出手来,“得,我的绰号千户大人都知道了。再赏块糖吧。”
两人谈笑间。西南方一道号炮亮起。
“怀仁,洗皂坊,你速去。圣驾在前,我需暗中护卫。”谢渊没回头,南怀仁行了一礼,纵身一跃展开身形,消失不见。
“小师弟,”远远传来一声呼唤。
谢渊低头观瞧,台正下方,和气楼前,站着一个瘦高个儿,身着白衣,正朝他挥着手。
于是回头嘱咐,“有事放游鱼信。”侍从得令,继续望。
谢渊一步迈出,在空中身形一晃,便随风飘了下来。
下面瘦高个拍手叫好,“好轻功。小师弟近境飞快啊。”
不出三息,谢渊便到了面前,笑道:“堂堂书院行走,也会这般说笑。我若是轻功了得,也不会被三师兄追着打了。”
瘦高个微笑,开口说道:“老三有事出门了,今夜没人敢拂千户的脸面。”
“子时一到,皇帝告祭先祖诸圣。师尊有令,我等暗中巡护,不得有误。”瘦高个正色道。
谢渊严肃起来,行了礼,“弟子尊师父令。”
“小师弟,你今夜职责卫戍,不必跟随于我。”瘦高个正了正云纹帽,继续说道:“书院武科弟子,你可挑选随侍。”
从云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小师弟,你带我吧。放心,都不需要你出手,师兄我翻手之下,保你无虞。”
谢渊有些头疼,这个从云,性子急躁,除了师尊,也就二师兄能压住他。自己若是带着他,恐怕他闹起来,不给自己惹事就烧高香了。
当下摆手,“六师哥,你是我兄长,我可不敢指使你。”
从云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一排大牙,中间缺了一颗,说话有些漏风,“今晚你就是我从云的上司,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吃鸡。哦,不对,是往西。”
说着又憨厚一笑,摸着后脑的头发腼腆的看着谢渊。
伪装。都是假象。六师兄每次这样一笑都没好事。谢渊看着从云的笑容,不禁眼皮直跳。这货凶起来可连御史都敢揍。
“好,那六师哥,你可得听我调遣。”谢渊看着旁边二师兄冲自己使眼色,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话音刚落,肩膀便被重重一拍,从云笑眯眯的说道:“行,那我请你吃酒。”
“六师哥,今夜我职责在身,不得饮酒。”
“那我请你吃肉。”
“当下圣驾过了五沟坊,我等需速去回护。”
从云见谢渊语气坚定,拍了拍自己脑门,一摊手,无奈道:“得,我听你的。”
谢渊和二师兄道了别,带着从云向丹枫坊而去。
瘦高个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一个闪动,消失在和气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