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忙把王守业拉到背人处,将自己去向赵奎提亲,却莫名其妙变成纳妾的事儿,仔细分说了一遍。
怪不得回来这么久,赵红玉都没有露面呢!
这消息对王守业来说,真可谓是喜上加喜。
他原本就在纠结,到底该怎么进一步敲定这桩‘好事’,哪曾想老爷子误打误撞,倒替自己省了麻烦。
欣喜之余,王守业就想去寻红玉说话谈心。
可走出去没多远,他又原路折了回来——真要是见着了,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好。
拿情情爱爱的话去哄她?
搁在以前或许还行,可赵红玉明显已经察觉了自己的真实意图,再这么空口白话的胡扯,与跳梁小丑何异?
算了,反正这年头本就有婚前避嫌的规矩,干脆把事情都交给老汉、赵奎安排,等到了洞房花烛的时候,自己再与她敞开心胸的交流吧。
此后几日里。
赵府门前热火朝天的施药,府里则是争分夺秒的筹备着婚事。
其中出力最大的,倒不是王老汉、赵奎这对‘亲家’,而是李伟、李高父子。
跟着忙前忙后不说,他们甚至把倒卖骨粉得来的银子,全部拿出来在附近买下了一座小院,用来充做王守业的婚房。
虽说这其中少不了也有攀附的意味,但两人能做到这一步,怕也不仅仅只是为了攀附。
这让王守业对他们父子俩的观感,也略有些改观——大为改观是不可能的。
总之,有李家父子帮衬着,这筹备婚礼的事儿,完全不需要王守业操心。
于是他便将一大半的心思,都放在了打探消息上——打探新衙门何时筹备建立。
不过……
最近朝中诸位大佬,貌似根本没有闲工夫,去讨论筹备新衙门的事儿——主要是提议人成国公朱希忠,也没有最初那热乎劲儿了。
占据着邸报头版头条的,基本就一个话题:粮食。
其实粮食问题,也不是头回成为朝议的焦点了,隔上两三年总会热上一阵子,毕竟民以食为天嘛。
但这次却和以往不同,因为讨论的不再是粮荒救灾,而是多产的粮食该如何处置。
据说最初的时候,朝中诸公还只当这是个‘幸福的烦恼’,即便进到八月以来,北方各地粮价大跌,也没有引起太多的重视。
但在某位陕西籍御史主动上书,挑起南北地域之争后,矛盾就被迅速的激化了。
这位御史在奏本里,几乎把内阁乃至六部的官员喷了个遍。
表示正是因为这些官员们,大多都出身于南方,所以才会一面坐视北方百姓丰年贱卖粮谷,一面又以高价收购南方的稻米。
这年头人们最重乡土情谊——尤其是在官场上似乎,即便心里不在乎,也必须要装出在乎的样子。
故而这一祭出南北之争,便严世蕃、徐阶联手应对,也难以弹压住北方籍官员们此起彼伏的声浪。
又搭上来自北直隶各地的秀才们,刚刚考完了三场乡试,正在等候朝廷张榜公布成绩,既忐忑不安、又闲的蛋疼,于是纷纷打着为民请命的名头,在京城里奔走造势。
一时朝野间闹的真是沸反盈天。
就是在这等气氛之下,严鸿亟与徐阶孙女的婚宴,如期举行了。
【晚上还有,争取两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