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吓坏了贝婷和冯飞白。
贝婷甚至都顾不得自己还打了石膏的双腿,连声叫着“小溪,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妈妈。”连忙下地要去揭开冯小溪的被子。
冯飞白同样紧张万分,“小溪,哪里不舒服,你爸爸说,爸爸马上带你去找医生,不要怕,不要怕。”
被子被揭开了,冯小溪蜷缩着身子,身子一抖一抖的,哭的很是压抑。
自从冯小溪得了这种怪病以来,她从来都不曾哭过一次,但今天,她为什么哭的这样厉害,而且,这哭泣中不带有悲伤,相反还有淡淡地喜悦和欣慰。
冯飞白和贝婷相互看了一眼,两人眼中都满带着疑惑。
“你知道,你躲不了我,可是你为什么还要躲着我呢?你知道我一定会来找你。对不起,我来晚了。”冯飞白和贝婷闻声,同时转过身来。只见一个十分清秀的年青人,身上带着阳光的味道,使人感觉是那么的想要去亲近。此时却是泪流满面地盯着床上的冯小溪,温柔地说道。
只是一瞬间,他们便猜出了年轻人的身份。莫小川,那个冯小溪经常挂在嘴边的意中人。他怎么来了?
莫小川微微朝贝婷和冯飞白点了点头,便一步步走到冯小溪的床边坐下。
冯小溪还蜷缩着身子,背对着莫小川,一张苍老的带满了褶皱的脸,藏在同样干枯瘦小的双手里。虽然她背对着莫小川,但莫小川的每一个动作她都仿佛看的一清二楚。莫小川每向她走近一步,她的心就剧烈地跳动一下。直至莫小川坐在她的床边的时候,她身子一僵,好像就是定格在了哪里,连哭声都不再可闻。
莫小川伸出手把冯小溪的身子扳过来,把她瘦小的身躯抱在怀里,下巴轻轻触在冯小溪的头顶上。
环境的杂乱,条件的不允许,冯小溪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洗澡了。身上有一种馊的味道,酸爽无比。可莫小川并不在乎这些,这时候,还有什么比冯小溪重新躺在他的怀里再重要的呢。
冯小溪挣扎着身子,她不想让莫小川见到自己如此丑陋的模样。可是在莫小川的手里,她又如何挣扎的开。
“曾经你和我说过,不听话是要打小屁屁的。你不想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让我家法伺候吧。”莫小川附在冯小溪的耳边,轻声说道。
冯小溪听了莫小川的话,身子一震,安静了下来。一张苍老的脸转过来,眼睛昏黄而浑浊,她努力地看着莫小川,要把他的样子深深印在脑海里。现在,就算是死,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你在最后一次去苏城的时候,应该就面临着这样的事情了吧。那个时候,你的憔悴和瘦小,眼神的躲闪,我都看的出来。我一度以为你是患了什么病,现在想来,你是应该因为我的安全,心理上饱受煎熬,才会身子那般虚弱。可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未来的风雨,我们一起承担的吗?和你在一起,难道我还会怕死吗?失去你才是生不如死。”莫小川就那样抱着冯小溪,嘴里喃喃地说道。
冯小溪僵硬的身子渐渐软化下来,伸出手来抚摸着莫小川的脸庞,干瘪的嘴唇轻轻蠕动着:“我知道你不怕死,和你在一起,我又何尝在乎过生死。可是,我们的家人呢?他们不应该因为我们而失去珍贵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