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长戟和剑盾的士兵满脸杀气地冲上了二楼,那些侥幸从洪水和冰棱中活下来的审判庭修士看到这群士兵,纷纷发出绝望的悲呼。
隶属于斯特兰的士兵们露出狰狞的笑容,不需要我或者勒克莱尔发出任何命令,他们便快步走上二楼,毫不留情地把手中的武器刺进了那些审判庭修士的身体内。
利刃撕裂亚麻,割开人体的声音此起彼伏,起初还有一些修士发出凄惨的哀嚎声,但很快,所有的声音都沉寂了下去。
一名小队长恶狠狠地把佩剑从一动不动的尸体上拔了出来,压抑已久的鲜血喷溅而出,这名小队长的脸庞瞬间就被鲜血染成了红色,就连他头盔顶上那根漂亮的尾翎都沾上了鲜血。
我没有阻止他们,这些审判庭的渣滓,就凭他们在这儿做的事情,这样的死法算是便宜他们了。
“真是便宜你们了,”希克拉德走上前,对着那具尸体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愿埃尔凯恩诅咒你们,愿你们的灵魂永世不得安息。”
“祸从口出,希尔,”希克拉德的话把我吓了一大跳,我急忙冲上去,捂住了他的嘴巴,“有些话可不能乱说,”我指了指头上的天空,“那些神可不只是一些雕像而已。”
我这话并非是为了吓唬他,在国立综合学院的那段时间,我看了许多有关神的书,其中不少甚至能追溯到斯特兰刚刚建国,甚至是建国之前的年代。
虽然这些书籍没敢正面写出这些东西,但综合了十几本书的资料,以及其中的侧面描写之后,我可以肯定,那些被人们敬仰的神都是真实存在的。
嗯……除了那位神皇陛下,这大概是唯一……哦,对了,还有施特拉德,他们大概是唯二的人造神。
讽刺的是,正是为了对抗彼此,他们才任由各自的部下把自己神化。
“怎么了,萨拉?”希克拉德有些惶恐不安地看着我,我看着他这副模样,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看来这么多年来,希克拉德这害怕神和魔鬼的毛病还没能改过来。
“有些话,不能轻易说出口,”我不敢说的太明白,但又担心希克拉德以后再烦,无奈之下,我只好凑到他的耳边,“那些神很可能都还活着,但你千万不要声张。”
“嘶……”希克拉德闻言,下意识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但他就反应了过来,闭上了自己的嘴,“你说的是真的?”
“至少在远古时期,他们都还活着,”我低声说道,“现在?谁也说不准。”
“据说古哥特人就是被神诅咒了,所以才会出现死后复生的情况,当然,有些则是施特拉德所为。”
“还记得我和你提过的,我在帕力克镇时所发现的那个陵墓吗?还有我们还在吟游诗人学院时,探访的那个陵墓,还有里面的死尸?”
“你的意思是……”希克拉德有些惶恐不安地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愿埃尔凯恩诅咒他们可以,后面的话有些太严重了,”我指了指地上的那些尸体,“他们是什么人?”
“哥特人……”希克拉德下意识地回答道,突然又惊恐地看向我。
“你还不算太笨,希尔,”我笑着点了点头,“如果你接着骂下去,说不定那位埃尔凯恩就同意了你的要求。”
“到时候,这些尸体要是复生了,那可就是另一个麻烦。”
“但这还不是最麻烦的,”我看着他,换上一副严厉的面孔,“如果埃尔凯恩听到了你的要求,那你就在他那儿留下了名字,他可是死亡之神,你想在他那留下名字吗!?”
“当然不,萨拉,”希克拉德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我宁愿我在生命之神那儿留下名字。”
“这不就是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我们得先把二楼完全扫清。”
希克拉德点了点头,感激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跟着士兵们继续朝着二楼深处进发。
“你们,”我叫住那支最后的小队,“把他们都处理了吧,既然他们已经死了,那他们就归死亡之神管辖了。”
“是,萨伦大人,”为首的小队长先是恭敬地对我行了一礼,“埃尔凯恩教导我们,人一旦死去,他留在世上的仇怨便也随之消散,不知道我们该怎么处理这些尸体?”
“旁边就是蔚蓝洁净的大海,”我面无表情的说,“这也不失为一种安息的好方式。”
“的确如此,”小队长拍了拍脑袋,“与其让他们的尸体在这儿腐烂,倒不如葬身鱼腹,也算是回归自然。”
“记得把他们尸体上的东西都扒下来,衣服就算了……审判庭的那些神术有很大的研究价值,不可以放过。”
“属下明白!”
“去吧,处理完尸体后直接回去找勒克莱尔报道,就说是我的安排。”
那名小队长冲我恭敬地点了点头,然后朝他的部下挥了挥手,所有人都忙活了起来普通的士兵负责搬运尸体,手脚灵活的斥候则和医护兵一起,收敛好了他们身上所有有价值的东西。
见到他们开始井井有条地处理尸体,我点点头,放下心来,开始追赶已经走到前面去的大部队。
“轰!”
我刚走出去没两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响声就从前面传了过来,随后便是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和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我心里涌起一阵不详的预感,正要加快脚步,突如其来的冲击波便把我重重地击倒在地。
“咳咳。”
我咳嗽了两声,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好屏蔽掉周围浑浊的空气。
吱呀吱呀的响声还在不断响起,我站起身,面前的旅客大厅像是变了一个模样一般,到处都是隆起的烟尘和污浊的空气,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那爆炸一定是审判庭的疯子弄出来的,而且规模还不小,整个旅客大厅被他们弄得一塌糊涂,大半个三楼都塌了下来,连着小半个二楼一起砸在了一楼的大厅里,到处都是破碎的玻璃渣子,断裂的钢柱和碎裂开来的石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