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悄悄地拨开灌木丛,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座小型的人类城镇。
红砖砌成的房子整齐地排列在道路两侧,道路上随处可见发出幽幽绿光的瘟疫坩埚,一大群身披黑色金边长袍,戴着羊头的邪恶教徒正押送着一批惶恐不安的平民,从我们的脚下,也就是小镇的南边缓缓进到小镇中去。
我很快就锁定了这批押送队伍中的领头人他的黑袍不止绣了金边,还纹出一朵一朵的瘟疫之花,那是瘟疫之源教会的标志,也是他们所认为的,施特拉德的化身。
毫无疑问,刚刚的那句大吼就是他发出来的,这么看来,那些可怜的人类平民就是他们献给至高神主,也就是施特拉德的祭品了。
我想了想瘟疫之源一贯的手段,最后不由得叹了口气,我不是没见过血腥残忍的活祭,但瘟疫之源的手段肯定比这还要残忍。
“走吧,希尔,”我对着身边的伙伴低声说,“我们得想办法弄死两个教徒,然后跟着这支队伍混进去。”
“那些平民怎么办,萨拉?”希克拉德显得有些苦恼,“我没办法看着他们在我面前死去。”
“接受现实吧,希尔,”我叹了口气,“这不是什么完美的英雄小说,我们也不是光明而正义的英雄人物,为了我们的目标,我们只能牺牲掉这些平民了。”
希克拉德闻言,痛苦地捂住了脑袋,他双手死死地揪住了自己的头发,手背的血管因为用力过度而根根爆起。
我蹲在一旁,没有再说话,希克拉德的性子就是如此,他天性善良而热心,让他用这样的方法释放掉内心的压力和痛苦是最好的选择。
他压抑的低吼声突然在这片林地间响起,幸亏附近没有瘟疫之源的人,否则我们都得去见施特拉德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解脱般地放下手臂,“我们走吧,萨拉,”他有些虚弱地看着我,艰难地开口道,“我……听你的。”
“走吧,”我没多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任何多余的话语都会对这个善良的家伙造成二次伤害。
借助着灌木丛的掩护,我们悄悄地跟在押送队伍身后不远处,随着这支队伍越来越靠近那座城镇,周围出现的瘟疫之源卫兵也越来也多,我们不得不更加小心,才躲过了这些四散开来的岗哨和巡逻兵。
“好了!”
那身穿高级法袍的教徒突然在小镇门口停了下来,“所有人都听着,”他大声说道,“我们会在镇子里休息一晚,明天晚上,雾气最浓重之时,我需要你们在这集合,我们会一同进入地下,把这些贱民献给至高的神主!为了施特拉德!”
“为了施特拉德!”
所有戴着羊头的信徒们都喊起了口号,虽然他们的脸庞被羊头的阴影所遮盖,但我已经能从那一双双狂热的眼睛中看出一切。
“好了,都散了吧,”为首的教徒挥了挥手,“你,还有你,你们俩去把这些祭品压进监狱里。”
他随手指了两个离他比较近的教徒,吩咐了一句,那两个教徒先是愣了愣,然后极为激动地鞠了一躬,“谨遵您的旨意,瘟疫使者菲拉。”
其他人也用嫉妒的眼光看着他们,似乎能为那位瘟疫使者菲拉做事是极为荣耀的一件事一样。
瘟疫使者菲拉吩咐完之后,就匆匆地从小镇门口离开,深入到城镇之内了,其他的教徒在他离开后也四散开来,在穿过大门往各个方向走去。
只有被菲拉点到的那两个教徒还留在原地,他们如同迈格雷草原上驱赶牛羊的牧民一般,开始驱赶起这批可怜的平民。
“我们的机会来了,”我用手肘顶了顶一旁的希克拉德,然后指了指那两个正在押送俘虏走进大门的教徒,“干掉他们,然后取而代之。”
“不错的主意,”希克拉德闻言点点头,“但他们会有认识的教徒吧,这会是一个很大的破绽。”
“我知道,但我们也没其他更好的办法了,风险越大,回报越大。”
“我明白了,”希克拉德深吸了一口气,“我们走吧,萨拉。”
我冲这个老朋友欣慰地笑了笑,和他一起摸向城镇的大门,如何越过这扇大门是我们的第一个难题。
作为瘟疫之源的秘密基地,这座城镇的大门可以称得上是守备森严了,紧闭的大门前站着四名身穿灰黑色重型铠甲,头戴羊型头盔的士兵,他们的铠甲上还雕刻着各种极富宗教意味的浮雕,胸口正中央更是有一朵黑金色的瘟疫之花。
除了这套看上去就极为厚实的重装铠甲之外,这些士兵还持着一面同样厚重无比的鸢盾,另一只手上则是一柄看上去就无比邪恶的钉头锤,可怖的锤头上不停涌动着深绿色的瘟疫能量,我毫不怀疑这把锤子能轻松地敲开一般人的脑袋。
除了这些全副武装的重装士兵之外,城镇的围墙上还站满了身穿皮甲,手持闪烁着瘟疫能量步枪的士兵,更别提还有一具站在大门后面的血肉巨人了,只有疯子才会选择从这正面突破。
“跟我来,”我冲希克拉德招了招手,“我们得找到一个防御薄弱一点的地方。”
我打算找到城墙上某段没有站岗士兵的位置,然后用风的力量把我们送上去,在其他的士兵发现我们之前进到城镇里。
当然,只有少量的瘟疫之源士兵的位置也不是不行,我有足够的自信能在其他人警惕之前杀光所有人并毁尸灭迹,然后再进入到城镇中。
在我们诺曼人中间,有一句谚语叫做“最勤奋的剧团总是收获最多。”这句话放到现在这儿情况上也没什么错,在经过一番耐心地搜寻之后,我和希克拉德发现了城墙上的一段真空区。
这一段虽然会有巡逻的卫兵,但在几波巡逻的卫兵中间有一个极为难得的,三十秒的真空时间,在那段时间里,这群卫兵没有一个会在这段城墙上,或是靠近这段城墙的地方。
“到我这儿来,希尔,”我冲希克拉德招了招手,“放轻松,一切都会在瞬间结束,记得,当我喊你跳的时候,要毫不犹豫地往前跳。”
“我明白了,萨拉。”希克拉德认真地点点头。
我们继续耐心地等待着,直到最后一班卫兵经过这段城墙并远去。
“就是现在!zuyk!”
一阵青色的旋风很快包裹住了我们,我只能听到呼呼的风声在我耳边不停地响起,下一秒,我和希克拉德就到了城墙上。
“快!希尔,跳!”
我低声朝还有些没弄清楚状况的希克拉德喊道,听到我声音的希克拉德虽然还没能弄清状况,但还是往前纵身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