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已经对符文术有了初步的了解,但特拉卓并没有立刻开始下一步的教学。他转而教导我一种叫“石之心”的独特技巧。
“你昨天已经掌握了最初级的符文术技巧,也就是通过意志的力量去命令事物。”这天一早,刚刚吃完早餐,特拉卓就开始继续教导我有关符文术方面的知识。
“我们把这种基础能力叫做意志之力,也叫弗斯。”他认真地说,“下面有几点你要谨记,第一,弗斯只能改变自己手中或自己身上总之是你的皮肤能触及到的事物,所有不要妄想把刺向你的剑变成泥巴那会让你送命的。另外,即使你也能把对手的剑或者盔甲想成泥巴,也没什么用这就要提到弗斯的第二点特性,我们是通过‘命令’或者说‘沟通’的方式让物体自己做出改变的动作,但它的性质和组成并没改变。”
我有点迷糊了,脸上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
特拉卓又掏出前几天的那个勺子,“我们拿这个勺子举例,”他说,“你把它想象成泥巴,所有你可以让它像泥巴一样随意变换形状,但注意,”他停顿了一下,脸色严肃,“它并非真的变成了泥巴,别人如果摸到它,会发现它还是像铁一样坚硬冰冷因为它的确还是铁。”
这下我恍然大悟,点了点头,“所以即便别人把剑扭的像麻花一样,他还是能轻易地用它割开我的喉咙或者刺穿我的身体咯?”
特拉卓点点头,表情严肃,“是的,阿红。”他举起勺子,“构成这个勺子的物质是铁,这是它诞生那天就确定了的自然法则打造它的是铁,不是木头,也不是泥巴。你要记住这一点,符文术始终是一门借用自然规律的学科,符文术应该顺从自然规律,借用它的力量,而不是破坏它。后面的学习中还会有更多的例子,你一定要谨记。”
我点头,但心里仍有疑惑,“那它是怎么变得像泥巴一样柔软的呢?”
“这就是弗斯在发挥作用了,”特拉卓捻着胡子说,“弗斯在你和勺子里的铁元素之灵间建立了链接,把你思想里的需求和命令传达给它们实际上并不是勺子变得像泥巴一样软,而是铁元素主动改变了它们的排列方式,进而改变了勺子的外观。”
我点点头,于是特拉卓结束了这部分的讨论。
你们可能还有些迷惑,所以我决定用一句话来概括一下弗斯:弗斯并没有改变任何自然规律或者物体性质,它只是在请求,有时是命令其他东西做事,就像一个人请求另一个人替他做事一样。
这种请求的先决条件是,你觉得这件事情是合乎规则的,或者说,你相信你请求的事情。
“接下来我们来讲‘石之心’。”特拉卓变得十分正式,从包里掏出一块小黑板,“这是一种‘弗斯’的特殊应用,符文师发明了这个技巧,用来使自己的脑子保持绝对的冷静。”
“绝对的冷静?”
“是的,绝对的冷静,‘石之心’能让你抛开一切人类的情绪和偏见,毫不夸张的说,加持了‘石之心’的人就连在亲生父母的葬礼上也不会流一滴泪,也不会感到悲伤。”
我打了个寒噤,这听起来不像是某种类法术能力,更像是故事里提到的恶魔的邪术。
但是我还是继续听了下去,多学一点东西对自己没有坏处。
“就像我刚刚说的,‘石之心’的基础是‘弗斯’。”特拉卓说,他在黑板上写下弗斯两个字,又拉出一个箭头,指向石之心。“施展‘石之心’的关键在于对自己释放‘弗斯’。”
听到这我就已经懂了,几天的“弗斯”训练不是白做的,我的头脑思维异常敏捷,“让自己相信自己的内心是石头构成的?”我试探地问。
“回答正确,加十分。”特拉卓笑着说,这是他今天第一次笑,“‘石之心’的关键就在于你能多快让自己相信自己的内心的石头构成的。”他在石之心三个字后面画了个箭头,指向情绪两个字。“石头不像人,没有情感,不会感性地看待事物,所以当你相信自己的内心是石头构成的时候,你就能保持绝对的冷静。”
理论课的部分到此结束,接下来是实际的练习,这并不太难,如果你会催眠的话那就更简单了。简而言之,我花了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就第一次进入了“石之心”状态。
在那个瞬间,我感觉有什么东西从我身体里分离出来,我看着特拉卓,我的大脑告诉我我应该感到自豪,但我的内心毫无波澜。
紧接着我想起了我的父亲母亲,我本应感到悲伤和愤怒,应当嚎啕大哭或是低声啜泣。但我没有,在我脑海中浮现的只有回忆和名字,然后我的“石之心”得出了一个最合理的结论我暂时惹不起施特拉德。
这是一种很强大,也很可怕的状态。我无法用语言完全描述出这是一种什么状态。但是我相信,在“石之心”状态下,只要对我有利,哪怕是我的亲人或是朋友,我也能面不改色的杀害,或者牺牲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