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慕白站在人皇皇宫前,他将青丝竖起,插着一根木簪,还是一副道人模样。
啊呃啊呃啊呃啊呃
黑驴大将军看着易慕白,又是一串驴叫,驴脸又抹上了一丝笑意。
易慕白牵着黑驴大将军的缰绳,摸着驴头,就像是摸着一个婴儿。
它脑袋下,还是挂着一个金铃铛,那金铃铛还是一下都不会响。
易慕白摘下那金铃铛,却从中拿出一张纸条,淡淡的看了一眼,说道:“启山,这铃铛的猫腻,过了这些年你都没发现么。”
萧启山淡笑道:“我出尚京城的时候,就知晓铃铛的猫腻。可你知道我为何还要一意孤行,前往不正山么。”
“不说了,陈年旧事不好下酒。”易慕白说着,将那纸条扔在脚下,踩了一脚。
他牵着黑驴,入了人皇宫。
萧问道心中一下好奇,正想着捡起那张纸条,萧启山说道:“别看了,当年我以为是猫哭耗子,如今是由天不由命。”
魔君南烛不理他们两父子的言语,一步踏入人皇宫中,他伸了个懒腰。
如同身在自家的后花园,闲庭信步的往前走着。
小黑龙春春在萧问道身侧小声说道:“老头,将我身上的禁制解开了。”
“当年,他将你囚在青楼地宫,只怕也是救了你一命。”萧问道说着,看着幽暗的大殿。
浴凰殿,这是王卓尔新换的名字,言下之意,便是想让魔君看的。
凤凰涅,浴火重生。
殿内落座的除了天武人皇的文武大臣,还有尚京三大道院的院主和唐门门主唐逝水,除了少了人皇,余下的倒是一个不少。
魔君南烛看着浴凰殿上的金座,一屁股坐在上面。
一时间,殿上杀气腾腾,易慕白蹙眉说道:“怎的,魔君按捺不住性子,今夜就要坐这把皇椅。”
“呵,硌得慌。”魔君说着,淡笑着坐在上首。
文官提刀,也是有模有样,看着魔君南烛的做派,虽是恨得牙痒,也屏息而望。
“开宴。”易慕白说着,斟满一杯。
无美人起舞,也无弦乐相伴,不过是寻常的瓜果,几味菜肴。
“不知魔君,如何才愿退兵。”易慕白沉吟问着。
“易武尊还未饮酒,便说起了醉话么。”魔君南烛笑道,瞥了易慕白一眼。
“不退便不退,天武还能怕了你么。”一个年轻的后生,一声大呼,目露戾气。
“怕不怕的,让人皇来说。”萧启山淡笑道。
“贼子。”那人一声怒骂,死盯着萧启山。
“呵,贼子两字甚好,好下酒。”萧启山说着,气得那人脸色一白。
“当年,未尽诛萧家满门,实乃大错。”那人说着,恨不得咬死萧启山。
“寒门旧案被人提起,都说是成者王侯败者寇。如今,倒是应景。”萧启山说着,瞥了一眼那人。
“启山,你当真以为萧岳王没有谋反之心么。”不知何时,王卓尔站在易慕白的一侧说道。
“有,又如何。无,又如何。若是当年我父有谋逆的意思,那我便在今日实现他的遗志。若是没有,萧家无非背的还是一个冤字。万里江山,夏渊末坐得,为何萧家坐不得。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还要感恩戴德么。”萧启山嘴角一扬,满脸邪魅狂狷。
魔君听着萧启山的言语,抿了一口酒,他如今不想醉了。
“鸡犬尚有求生之意,非要争个对错,幼稚。”唐逝水淡淡的说着,摇着逝水扇,瞥了萧启山一眼。
“空青,你可还恨二叔么。”易慕白又问着萧空青。
“恨。”萧空青淡淡的回道。
“有多恨。”
“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易慕白听着萧空青口中的恨意,大叹一声。
“恨的好,我着实该恨。”易慕白惨然说着,不知心中才想着什么。
“当年,我要是不绑你。大哥,也不会擎剑上殿,要杀夏渊末。”易慕白说着,一脸愧色。
“你将我拱手让于他,你还害了空青。”王卓尔秀目一瞪问着。
“哼,李苍耳是人皇的胞弟,你也知晓了。”萧空青问着。
“逆天改命,紫薇移宫。九月初九,七杀归帝。”王卓尔念着一句话,看着易慕白说道:“当年以命改命的道法,当真是夏渊末做的。”
易慕白一言不发,他不敢看王卓尔的眸子。她敬仰了一辈子的人,也会成为视人如鸡犬的冷血屠夫。
“他杀了睿儿改命,也想杀空青改命,是么。”王卓尔说着,脸上毫无血色。
“呵,启山。”魔君南烛一呼,继续说道:“你兵不血刃拿下尚京的计谋,不如现在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