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仍然风平浪静的过着,成烽自从从岛上回来之后,就整个人变得郁郁寡欢,话也很少同周围的人讲。
成母见儿子莫名其妙患上了“忧郁症”,还以为是自己管得太严,对儿子太过于苛刻,所以才让儿子从以前那个爱玩爱闹爱说爱笑的小少爷变成了一个沉默寡言面无表情的小老头,心里琢磨着儿子的婚姻大事要紧,但儿子的身心健康更要紧,就算儿子成天混吃等死不和她看上的姑娘结婚,那也总比成为一个心理有问题的人要强吧?
这么一想,成母先前对儿子制定的各种管理措施统统失效,既不限制成烽外出,也不管成烽是不是大手大脚花钱了当然,她的面子还是要顾及的,没有明着给成烽钱,而是让周妈打扫卫生时悄悄帮她把一张黑、卡放到了成烽的床头柜上,就等着每天睡到日上三竿的成烽醒来后,迎接这么一个意外惊喜。
按成母的想象,成烽睁开眼睛看到床头柜上躺着的黑、卡后,一定会又惊又喜地尖叫一声,然后提拉着拖鞋一阵风似的从楼上狂奔下来,抱住自己左摇右晃,嘴里说着您可真是我亲妈。
以往的情形历历在目,成母光是想想都能为这傻儿子的模样逗得笑出声,她一早上就做好了接受儿子熊抱的准备,精神抖擞地靠在楼下客厅的沙发上装作看电视,眼角余光却不住往楼梯那儿瞟着,耳朵也一直捕捉着楼上的动静,生怕错过了儿子的任何反应。
周妈在旁边看得直乐呵,“太太,你别着急啊,再等等吧,现在太阳还没晒到屁股,我猜呀,他准还要再睡一会儿呢。”
成母苏心里着急,碍于面子嘴上却不肯承认,端起面前茶几上清香四溢的花茶抿了一口,佯装淡定地说道:“我有什么好着急的,没看我正看电视剧呢吗?别打岔啊周妈。”
“啊……是,是。你慢慢看,我先去厨房忙活了。”周妈瞟了眼电视,掩嘴偷笑,心里想着太太这哪儿是在看电视剧啊,屏幕上明明放的是综艺节目,还是太太最烦的那些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小鲜肉,她哪儿能看得进去呢?分明心里惦记着二儿子成烽呢。
成母把周妈赶走了,自己心里还是急得发慌,自打她断了成烽的经济来源后,成烽以后和自己闹了好一段时间的别扭了,说完全不想儿子,那是不可能的,成母这段时间,不知道有多想念以前那个爱说爱笑的二儿子。
丈夫成宽常年在外,大儿子成烈也是个一个月难得回来几天的,大儿媳唐笑她跟她说不到一块儿去,她也实在是不喜欢唐笑的性格,成萌吧又要上学,也不是能天天在家陪自己的,这几天成萌似乎经常和那个叫皮特的小子眉来眼去的,她琢磨着有机会得向成烈打听打听他朋友的底细,至于任菲琳……她现在已经不知道该拿她如何是好了。
她自己心里清楚,她是已经不可能再为任菲琳而去破坏自己的大儿子成烈
与唐笑的婚姻了,不管她承不承认唐笑是成家长媳妇,在这个家里,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成烈对唐笑有多宠溺,唐笑虽然平时不怎么讨好人,但人缘竟然也不差,不知不觉间竟然笼络到了成萌与成烽,如果唐笑没有犯什么大错,她明白即使以自己成家主母的身份,也已经不大可能轻易把唐笑扫地出门。
再一意孤行地反对唐笑和成烈的婚事,撮合任菲琳与成烈,无异于和三个子女作对,她年纪也越来越大了,指望丈夫来陪伴自己是不现实的,余生还得靠子女们的陪伴来解闷,倘若那三兄妹一起为了唐笑来和自己反目成仇,这事儿做的也似乎并不值当。
更何况,她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唐笑和任菲琳比起来,不仅心眼少得多,还几乎不怎么花钱,成家当然不缺那点钱,但是媳妇有为了家里省钱这个自觉,怎么说也是好事一桩啊?
成母越想,越觉得唐笑留在成家继续做长媳妇,除了出身一般外,也没什么大问题了。
可是心里到底还是对任菲琳怀着那么一点愧意,任菲琳年纪也不小了,为了自家烈子耽误了这么多年,她可不能什么都为她做,即便是念在自己和她母亲的交情上,她也得帮任菲琳寻一门好亲事,最好是能让任菲琳嫁一个身份地位都不比成家差的丈夫,这样一来,她们母女俩岂不是还要感激自己?
成母这么一想,便暗暗打定了主意。
这时,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声音拖拖沓沓懒懒散散,光听着这动静,都能够想象出来从楼梯上下来的人该是一副什么样的惫懒模样,甚至还让人觉得,这人一定眯缝着眼,伸手打着呵欠。
换成以前,成母最烦这人这副懒散模样,几乎见一次就要数落一次,但今时不同往日,成母脑海中想象着成烽那张没睡醒的俊脸,保养良好的嘴角都禁不住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