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唐笑鼻子以下的脸都陷在围巾里面,成烈又动手解开一圈,这才使围巾保持在唐笑下巴以下的地方。
低头又看了她一会儿,成烈突然凑过去,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老婆,你可以恨我,怨我,但是……不要离开我。”他说。
唐笑五味杂陈地看着他说:“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如果我离开,会得到你或者你家人的允许吗?”
成烈沉默。目光深沉。
沉默就是唯一的解答。
他不会准许她离开,既然如此,又何必那样深情款款地请求她不要离开呢。
唐笑轻轻扯了下唇角,转身朝外面走去。
一楼餐桌前,成母正拿着一份报纸阅读,周阿姨还在厨房忙碌,任菲琳乖巧地在旁边修剪鲜花,见到唐笑与成烈一前一后下来,成母放下报纸,看了唐笑一眼说:“今天把时间腾出来,与我一起去参加朱政委孙子的满月酒。”
唐笑再不喜欢交际,也知道在成家这样的家庭,这种交际在所难免,只好乖乖地道:“好的。”
两人落座,成母又看了成烈一眼说:“朱政委和我同岁,孙子已经满月了,烈子,你和唐笑打算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孙子?”
成烈犹自沉浸在方才在楼上与唐笑对话的思绪中,对于成母的提问没有马上作答,在成母看来,确实成烈故意无视她,顿时脸色不快道:“烈子,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当妈的吗?俗话说‘娶了媳妇忘了娘’,我以前不信,现在看来,倒是发现所言不虚啊!”
成烈回过神来,道:“妈,孩子的事儿您别操心了,我和笑笑都还年轻,过两年再生也不迟。”
成烽和成萌刚刚过来,见气氛凝重,成烽忙打岔道:“妈,朱政委儿子不是‘猪八戒’吗?哈哈哈这货都生儿子了?那不是小猪八戒……”
因为朱政委一家全部长的肥头大耳,朱政委儿子朱维汉从小更是发扬朱家传统,长得膀大腰圆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是肥膘,一个人站那儿能有两个人大,走起路来气喘吁吁,偏偏极度好色,从小就爱色迷迷地盯着小女生的胸口看,还时不时因为掀女生裙子被请家长,朱维汉小时候和成烽也是同一学校,甚至有两年还是同伴,成烽和谢玲珑还曾经联手捉弄过朱维汉,就
连后来一直跟随朱维汉到大学的绰号“猪八戒”也是拜成烽和谢玲珑所赐,因此提起朱维汉来,成烽脑海中瞬间浮现起不少关于那时候的事情来。当然,其中大部分都有谢玲珑的身影。
“成烽,你还能有个正形吗?什么‘猪八戒’,以后少给我随便给人起外号,传出去人家还不得说我们成家孩子一点家教都没有?”成母的怒火瞬间转移到了成烽身上。
成烽眨眨眼,无所谓地说:“妈,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又不是我一个人叫朱维汉猪八戒,人家刘炳然不也那么叫?刘炳然他爹还是外交部长呢,那他们刘家不是比咱们家更没有家教啊?哎呀,不得了,外交部长家的儿子都这么没家教,是不是说明外交部长也不行啊?简直有失国体啊!妈,你要不要也跟咱爸说说,下回别支持刘炳然他爹连任了……”
“你,你给我住口!”成母气得不得了,怒瞪着成烽说:“我真是把你惯坏了!满口的胡说八道!还有没有一点规矩?我看你就是被外面那狐狸精迷了心……”
“妈!你说我可以,不准你说幂幂。”成烽正色道。
“你!”成母猛地一拍桌子,“好啊,你们两兄弟一个比一个不听话,一个比一个不省心,你们真是,真是想气死我是不是?!”
成烽正准备还口,被唐笑一个眼神制止,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乖乖地偃旗息鼓了,旁边的成萌颇讶异地看了眼成烽,又看了眼唐笑,但也没说什么,而是端了一杯山楂杏仁露放到成母面前,又走到成母旁边坐下来,娇声道:“妈妈,别生气了嘛,一大早的,可别坏了心情,来,喝点热饮消消火,我听说这个山楂杏仁露又美容又养颜,还能健胃消食,您最近不是经常腹胀吗?我特意让周阿姨给您做的,快尝尝嘛,不然都凉啦。”
成萌模样乖巧,巧笑嫣然,到底是自己的贴心小女儿,成母总算稍稍消了火,抿了口面前热气腾腾的山楂杏仁露,脸上露出欣慰的神色:“还是萌萌孝顺,不像有的人,成天就知道气人。”
说完瞪了成烽一眼,成烽脸色倔强地望向别处,唐笑知道一切问题的源头还是自己,但她和成烈,现在真的不适合要孩子。
以现在的情况,她真的没有信心和成烈过一生,要一辈子呆在成家这样的家庭吗?要一辈子做一只囚笼中被剪断双翅的鸟吗?
她知道,她不想。
她爱成烈,但是她不爱这样的家庭,不爱这样压抑的生活。
她也有梦想,虽然没有多么伟大,只不过是想要成为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拯救更多的病患,使更多人脱离病魔的魔掌,她虽对名利没有太大的追求,但也希望能让父亲看到自己的实力,让父亲有一天,看到自己不再是暴跳如雷,面对自己不再是失望的眼神她想有一天成为父亲乃至成烈的骄傲,做一名出色的,有口皆碑的女医生,这就是她唯一的人生追求。
她有实现这一切的能力,然而,却因为嫁给了这样的家庭,而失去了追求这一切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