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
此时,在火炬的光芒边缘处,似乎出现了几个人影。漠沧无痕心头一惊,回头发现上来的出口已经闭合,前方空空如也,毫无合适的遮蔽之物,如今之计唯有趁着人还没有出现,抢在前头,赶紧从通道上离开,再寻找下一个出口。
漠沧无痕拔地而起,轻手轻脚摸了过去。余光里,影像越来越大,他的鼻子里忽然闻到了强烈的血腥味。
漠沧无痕把呼吸压抑住,沿着墙壁冲到通道上,没有再视身后一眼,而是压着头往前方奔去。谁料,抬眸之际,迎面撞见两个正在谈笑风生的士兵。
士兵一边走一边相视而谈,目光同时转到前方,差点呆滞。
漠沧无痕心中狂跳,猛地转身想要反向而逃,可是另一头的士兵早就盯上了他,眼中满是疑惑。这么说,眼下是退无可退,藏无可藏,除非就地生缝!
“你谁啊?哪个班房的?腰牌呢?”后面的士兵质问,声音空灵,仿佛来自地狱。
可是哪有什么腰牌,起初只是想着借一身士兵混入地牢,剩下的自有图纸庇佑,一切皆可顺风顺水,即便被人发现也能就地寻到
机关,再从密道溜之大吉。
但,这个庇佑在上一秒已经化作了一个阴险的刽子手,一步步将他逼入困境,逃无可逃。
他唯一能拿出来的就只有一块太子令牌,如果此刻就出示太子令牌,那么身份即刻就会曝光,要想继续秘密调查他要找的那个人的下落从此难上加难。
但如果不出示呢?
亡奴囹圄另一处,同样是状况连连,困境层出不穷。
“你以男子身份混入囚奴囹圄究竟想干什么!快说!”审犯官再三逼问堂下的女囚却频频无果,连连拍案势必要撬开她的嘴,逼出她口中的信息。
白饵跪在地上,松散的青丝垂在眼前,干枯的双唇始终没有打开过,她视了眼周身,几个风人正朝她怒目而视,高高在上的审犯官两道粗眉紧紧交织在一起,恐怕此刻他早已问得口干舌燥、身心俱疲。
对此,除了挤出一抹无奈的笑,白饵可真不知还能干点什么。从昨天晚上被关进这里开始,每隔几个时辰她就被拖到这块地皮,被相同的人问着相同的问题,更有趣的事,那几个风人连走位都没有变过。
审犯官咽了口气,忽然像看疯子一样看着白饵,作势一指:“你说不说!”
白饵不禁打了个冷颤,不过可不是被审犯官吓倒所致,是因为这个地方太冷了,远不比囚奴囹圄来得暖和。
罢了,罢了,大家都不容易,还是不要彼此为难好了,吃力滑了滑喉头,起到润色作用,然后无力地浮起眼睛,终于开了口:“大人,我太困了,让我回去睡一会再过来回话吧,说不定待会我就想起来要说些什么了。”
“上一回你说你要解手,上上回你说你头晕。这一回,这一回,本官审了一夜,也累了,暂且再放你回去。下一回你要是再给本官耍花样,本官定要让你尝尝这里的厉害!”审犯官晃了晃手指警告道。听到睡觉,两个眼皮已经不由自主地打架了,索性挥手示意两旁人将白饵拖回去。
白饵知趣地提起两只被链子铐住的手,等待着有人来拖她,不,等待着有人来搀扶她起来。其实这一来二去,这亡奴囹圄的套路她也差不多摸清了,反正她是暂时死不了的,因为之前隔壁房的一个囚犯跟她说,漠沧皇下令要把这里的囚奴都暂时留着,等到这个月月底再一起杀掉,说是要用仇人的血来开光,好像跟什么典礼有关。
置于审犯官每日殷勤地提犯人来这审问,无非是为了应付应付上司,因为上头有时候会来询问这里的情况,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线索。
如今看来,这审犯官一职,虽难做,却也是最轻松的一个职位。
白饵拉回思绪,半走半拖地飘在空中,悠哉悠哉地出了大堂。拖着她两个手的是两个精壮的风人,从力道上看,这两个风人平时应该偷吃了不少囹圄里的饭菜,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本身就轻,而且这么多天她也没怎么吃过一顿饱饭,这身子就更轻了。
想想就无奈,白饵抬起头,晃开了遮眼的几缕发丝,发现只要再拐三个弯就该到牢房了。虽然这里一片阴暗,景致也都差不多,无非是一条条冰冷的通道、一排排沉闷的铁牢和偶尔点缀在一旁的风人,但是来来回回几趟,她还是有一点方向意识的。
忽然,隐隐约约有打斗声传来。
白饵在心里默数着拐口数,一拐,二拐......四拐,不对,好像数漏了一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