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陛下不久就会大婚,我国愿奉上珍珠两千两,白银十万两作为贺礼,希望贵国能息兵言和,再次合作,我们一定会遵守大明的规矩,不再生事。”
“讲和?”朱成功眉头一挑。
那使者面色一喜,连连点头:“是的,还请将军阁下转告贵国皇帝陛下。”
“可以,就到东番的热兰遮城中讲吧!”
朱成功瞥了他一眼,突然喝道:“传令,升帐祭旗!”
三道闷雷般的号炮响起,从中军到各旅、团、营、佰、哨,明军立即忙碌起来,穿衣披甲,佩带枪械装备,往校场聚集。
一刻钟的时间,诺大的校场中已经汇聚了黑压压的一片。
明军一片肃静,除了海浪拍岸之声,再无一丝嘈杂,氛围凝重。
这样的军纪,是朱成功连杀了上百名士兵强行整顿出来的,连他的叔父郑鸿逵都老老实实的站在他身后,不敢再轻视这位大侄子。
朱成功朱成功身穿一身甲胄,站在高台上,声若洪钟般地大喊一声:“众位将士!”
“西洋红毛仗着他们的船舰利炮,竟敢远涉重洋,霸我领土,杀我同胞!
他们背弃条约,筑炮台,建教堂,征役夫,修城关!千般敲骨吸髓,万种苛捐杂税!
我东番同胞,梦里呼唤大明声声如雷!”
朱成功顿了顿,大喝道:“今天,本将军恭奉圣命,代天伐夷,解救我苦难同胞的痛苦,驱逐红毛,收复东番!”
“驱除红毛,收复东番!”
“驱除红毛,收复东番!”
朱成功手下施琅、甘辉、陈泽等一班年轻武将全身鲜血奔涌,拼命呼喊。
不一会儿,便传来各营将士山呼海啸之声。
朱成功瞥看一眼被捆成粽子一样的尼德兰使者,目光森森,朗声下令道:“祭旗!”
那位倒霉的尼德兰使者,怎么也想不到,今天自己会莫名其妙的变成祭旗的牲口......
朱成功上前几步,开始祭神:“苍天大海诸神,请收住风狼,助我潮水,使我战船直入鹿耳门,助我三军将士安全抵达赤嵌城,旗开得胜,驱除红夷!”
祭旗之后,朱成功看了一眼陈子龙,示意他也讲两句。
这开疆拓土历史性的一刻,陈子龙自然不客气,当下一步跨前,由于跨度比较大,险些扯到蛋。
他面不改色,高声道:“平番之战,圣上宵旰焦劳,万众翘首盼望,如今天时地利人和俱在,建功立业就在此时,诸君共勉!”
说完,陈子龙转身,向朱成功深施一礼,大声道:“下官福建巡抚陈子龙,愿坐镇泉州,为大军保障粮饷、淡水、火药,恭候国姓爷凯旋归来!”
此言一出,全场震动,堂堂一省巡抚,文官中的老大,竟向总兵行下官礼,这真是有点破天荒了,将士们人人心绪激动。
其实,按照新政后的格局,战时武将节制文官,这是正常之事。
只是大明上百年来文官节制武将的观礼已经深入人心,很多人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朱成功默默点头,理所当然的接受了,他抱拳道:“陈大人一片至诚,后方之事,拜托了!”
“分内之事,义不容辞!”陈子龙点头道。
朱成功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看天,见时间差不多了,抖擞着精神拔剑向天狂舞,大喝一声道:“传我将令,登船出海!”
金门岛东南海岸的料罗湾,战船风帆遮天蔽日,足有三百艘。
战鼓擂动,旗舰上的中军龙旗冉冉升空,在南风中被吹得旗猎猎作响。
一切准备就绪,号炮声不绝,满载水兵的战船一列列依序驶出料罗湾港口。
波涛翻滚的海面上,各船风帆扬起,如同升起了团团杀气,收复东番的海战开始了。
四月初二,朱成功率领两万明军将士在金门“祭天”“礼地”“祭江”,举行隆重的誓师仪式,数百艘战船自金门料罗湾放洋,向东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