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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汽车的那一刻,杨翼感觉到一阵怯意在心头,他突然胆怯见到爸,见到妈,见到弟弟,但是怯意却抵不过心中想回家的**。
······
“大杨村到了!”
“哦!”
“怎么?小伙子你还没付钱呢?”
杨翼在走出十几米后,被开蹦蹦车的男子叫住了,这才恍然大悟,自己忘记付钱了。
大杨村就是养育了杨翼的山村,大杨村不大,只有几十户人家,抬起头,就能看到青郁郁的山,山只有几百米高。
不是名山,也没有名泉,只有一块块经历过无数岁月的石头,有的已经被风干出一道道深深的裂痕,在山脚的某一处,倒是有一眼小小的山泉,小到一晚上才能冒出几桶泉水。
这个点,刚刚中午头,村里的人大多都在家里吃饭,偶然能看到几个灰头土脸的孩童,在布满石子的路上疯跑着。
途经过村里的唯一商店,商店是他大伯开的,眼尖的大娘看到杨翼走在路上,用山里人豪放的声音喊道,“小翼子你咋回来了!”
“恩!”杨翼笑着对大娘老远的回应。
“小二,快给你杨翼哥一根冰棍去,大热天的不要热坏了。”大娘对正在吃饭的小儿子道,“昨个你娘还说,你这个暑假要打工,怎么回来了,哈哈哈,是不是想家了!”
“小二,你还吃!”大娘踢了一脚小儿子,正吃饭的小儿子,有些不情愿的接过冰棍,快跑到杨翼的跟前,“杨翼哥给你!”不等杨翼反应过来,然后跑回去,继续吃饭去了。
杨翼正要掏裤兜,却听到大娘的声音,“你还真的给钱啊!哈哈哈,快回家吧!”
“谢谢大娘!”
“小二,看到了吗,以后要向你哥哥学习,要不然在山窝里,种一辈子的地!”大娘用筷子敲了敲正忙着吃饭的儿子。
家越来越近了,在快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汪汪”传来了狗叫声,他一下子站住了。
就站在门口,烈日下,手里握着一根正熔化,滴着水滴的冰棍。
进入门,便能看到爸妈,只差一步,仅仅一步,可是这一步,他却抬了又抬,没有勇气往前迈一步。
······
“怎么回事,这狗怎么中午头的,叫了大半天了!”屋里的李兰边起身边说。
“谁啊?”边走着边朝门外道,“不要叫了,叫的这么心烦!”
在她走到门口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人正要扭头,“谁啊?”
······
杨翼猛的回过头,一下子跪在地上,眼泪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稀里哗啦的流了下来,“妈····妈······是我·····”
“老大!”李兰看到是自己大儿子,不禁一愣,前天儿子还打电话,说暑假在外打工不回来了,今个怎么回来了,更被儿子做出的莫名动作吓坏了,一步上前,扶住儿子的手,“儿子,你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老头子,快出来,你看我们儿子怎么了?”
李兰大声的朝院子里喊,正在屋里吃完饭,准备向午睡一会的杨保山,听到老婆的喊声,光着膀子急冲冲的跑了出来。
“大小子,你这是怎么了?”杨保山一看大儿子正被妻子手牵着,哭的和泪人似的,老实淳厚的他,一下子慌了,“快····快···进屋·····”
“爸····爸····”看到脸晒得有些黝黑的爸爸出来了,一手抹着泪,带着哭腔的道。
“孩子你这是怎么了,在外面受了欺负还是怎么?”看着脸上还带着泪痕,表情一点也不正常的儿子,杨保山脸色有些焦急的问道。
“我···我···我····想···你们了·····”本来已经不流泪的眼睛,再一次被泪水给淹没。
不知道多久,杨翼没有留意父母的脸庞了,初中,高中,大学,只要一伸手,父母就会将所需的学费开销给他,不曾拒绝过一次。
母亲李兰是山村里的小学语文老师,只要有课的时候,无论刮风下雨,她都会去村里的学校教书,如此的辛劳,换来的是每个月几百块钱的工资,或许还不如同学过生日,一顿花去的钱多。
父亲杨保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山里人,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今年42岁了,在山上承包了一片山林,种植了几百颗果子树,每日饱受风吹日晒,黝黑的脸上,一道道的皱纹,咋一看就和五十多岁的人一样。
从小学到大学,杨翼上学的每一分钱,都是靠父母的血汗钱!
母亲的脸上,何时有了皱纹,她的头发,何时多了几丝花白,还有她的长期握粉笔的右手指头······
父亲的背何时有些驼了,脸庞越发的黝黑了,黑的有些光亮,光着后背也是黝黑的,那是长期顶着烈日在山上,照顾果木晒得,还有他的手,他的腿······
看到这些,杨翼的心猛的一软,双膝陡然一松,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爸···妈····你们····辛苦了·····”
杨保山愣住了,李兰也愣住了,看到这一幕,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快速熔化一般,就像杨翼那一根不知何时掉在地上的冰棍一样,已经熔化成一滩水渍了。
·····
“孩子,走,我们回家,回家便好,回家便好······”
·······
PS;本来想着这一章,还有很多东西要写,但是,想来想去,觉得回家便好,或许一句回家便好,要比我想要写的东西,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