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行风坐在悦来客栈的大堂,静静的喝着酒,一碗酒一口酒喝完了,他喝的是最烈的烧刀子,这种酒,喝下去肚子里仿佛有一团火在烧,故名烧刀子。
这种酒很烈,也很容易醉,可不知为何,百里行风喝了好几坛,却连一点醉意都没有,他的头脑总是很清醒,他想喝醉都喝不醉。
七大门派的弟子不知何时已走了,店小二也不知去向,早上还人潮拥挤的悦来客栈,忽然变得死气沉沉,百里行风纵然明白江湖瞬息万变的道理,可也没有想到会突然变得这么快。
短短的几个月,百里行风已不知看到了多少个人死亡,七大掌门死了,百里行风蔚为尊敬的归海前辈死了,七大门派来了二十九个弟子,死了十三个,师叔也死了。
嫣兰嫣离开了,北堂飞雪也离开了。
此时此时,百里行风感到莫名的孤独。
有时候,孤独是一种毒药,慢性毒药,它会慢慢的侵蚀一个人的心。
是不是剑客,注定孤独?
百里行风不知道,他不愿去想,现在,他只想喝醉。
大堂里满满的一地血,血还未干,依旧红得刺眼。
这一切的一切,难道都只是为了那个三寸大小的黑盒子?
忽然,楼上跑下来两个人,一个人抱着一个铁箱子,拼命的跑,另一个人拿着一把凤翎刀,在后面拼命的追。
“别跑,把印龙宝匣交出来!”后面那人吼道。
前面那人一听到声音,跑得更快了,可是人一急,就难免会手慌脚乱,他跑着跑着竟忘了门槛,顿时摔出了门外,啃了一嘴泥。
可他还未起身,后面那人已经追了上来,凤翎刀一挥,直接削下了地上那人的脑袋。
鲜血狂喷而出,刺鼻的血腥味涌来,百里行风闻着这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却是面不改色,为何,因为百里行风今天闻了太多太多,已经习惯了。
就像一个人吃惯了辣椒,就不觉得辣椒很辣了。
手持凤翎刀的那人捡起地上的铁箱子,兴奋极了:“我得到印龙宝匣了,宝藏,我有宝藏了,哈哈,我有............”
话未说完,他的脑袋却已经不见了,脖子上一股鲜血汹涌而出。
一位手持金背大砍刀的虬髯大汉接过铁箱子,一脚将那没有脑袋的尸体踢开:“凭你这种三流货色也想得到印龙宝匣?”
那虬髯大汉着实壮硕,约莫七尺来高,肌肉像岩石一般,狰狞可怖。
他提着大砍刀,走到百里行风身前,冷冷的盯着百里行风,那大砍刀的刀刃上,还沾着滴滴鲜血。
“你知不知道印龙宝匣是我的?”虬髯大汉吼道。
百里行风回道:“我知道!”
他的声音很空洞,仿佛舌头已经麻木,其实,百里行风麻木的不是舌头,是心,他的心已经麻木。
“你是不是想抢我的印龙宝匣?”
“我不想!”
“还说不想!不想你为什么在这里?”虬髯大汉瞪着百里行风。
百里行风道:“我在这里是因为我想喝酒,所以我就来了!”
虬髯大汉道:“那好,现在我想在这里喝酒,你可以走了!”
“我为什么要走?”百里行风问道。
虬髯大汉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因为我要在这里喝酒所以你要走!”
“如果我不走呢?”
虬髯大汉再次指了指自己:“你可知道我是谁?”
百里行风摇摇头:“不知道!”
虬髯大汉道:“那好,我来告诉你,洛阳的金刀门门主钟离天就是我,怎么样,怕了吧?”
百里行风摇摇头:“金刀门门主,钟离天?没听说过!”
“真没听说过?”
百里行风摇摇头:“真没听说过,钟离天是人是鬼,是猫是狗,我怎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