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绍襄不信,沈妤索性将茶叶罐子递了过去。
打开来,里面是黑漆漆的半罐茶叶。茶叶的卖相并不怎么好,黑漆漆地粘连在一起,看起来就没什么胃口。
茶叶入水以后便舒展开来,茶汤比红茶的更加浓郁,味道香醇。
秦绍襄也是个爱茶的人,天南海北的茶叶都喝过,但沈妤制作的这种茶他闻所未闻。
刚泡好的茶还是滚烫的,秦绍襄却顾不上烫,一边吹气一边喝了一小杯。
喝完,他笑眯眯道:“你刚才说让我帮你带一句话,是什么?”
一连几天阴雨,老夫人腿脚不便,几日都呆在房间里。好容易天放晴了,陶妈妈却过来道:“老夫人,打扫佛堂的丫鬟过来说,佛堂的瓦松了,漏了些雨。”
老夫人立即坐正了身子,念了几句阿弥陀佛,道:“佛祖的事不能怠慢,你立即让人去修。”
陶妈妈点头,却站着没走。
老夫人看了她一眼,“有话就直说,你跟着我这么些年,还不知道我的脾气。”
陶妈妈愁眉苦脸地开口,“这佛堂漏雨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好巧不巧,漏到哪里不行,偏偏漏到了佛像上面,晕染了柱子上红色的油漆,远远地看起来,就像是有两道血泪,把打扫的那两个婢女吓得够呛。”
“旁的倒也罢了,老奴是怕被有心人瞧见了,出去乱说。只好让人暂时把佛堂关了,特意来请示老夫人。”
老夫人正捻着手里一串佛珠,闻言,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
她站起身来,“走,现在就去佛堂看看。”
和二房不同,老夫人信佛是真,对佛祖的尊敬也是真,佛堂的事,她绝对不会怠慢。
进了佛堂,一抬头看见偌大的佛像上两道血泪,老夫人也唬了一跳。
她闭上眼睛,飞快地捻动佛珠,“去年一年,我们盛家大事小事就没断过。新年刚过,本想着霉运都过去了,该不会又要出什么事吧?”
春天刚到,茶园的事情都刚刚开始,老夫人不免想到了茶园里的盛延卿,不知道春茶的采收如何了。
“老夫人想多了,”陶妈妈道,“前几天老夫人日日求雨,雨不是也下了吗?老夫人潜心信佛,佛祖都看着呢?”
佛像足有佛堂的屋顶高,五官被放大以后,脸颊上挂着两条红色的印记,看起来有些狰狞。
老夫人心里只打鼓,吩咐陶妈妈赶紧找信得过的工匠来修。
两人刚回到鹤寿堂,秦绍襄便过来了,他拿了一盒西洋点心,孝敬老夫人。
秦绍襄是盛家的客人,又签了那么大笔的订单,老夫人自然摆出一张笑脸。
秦绍襄一向嘴甜,坐在老夫人身边说说笑笑,老夫人竟真的把佛像的事抛到了脑后。
快到晌午的时候,二夫人着急忙慌地过来了。